斯柳这一嗓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朝身上。 凌朝原本嘴里还悠闲的嗦着一条牛肉干,闻言瞪大眼睛:“——看我干什么!” 斯柳表情却异常坚定:“殿下,去试试吧,我会在旁边帮助您的。” 凌朝狐疑道:“我为什么要去修车?” 先不说会不会的问题,就算少了一辆马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挤一挤不就行了么? 不过斯柳一向稳妥,突然这样说,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深意? 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矜持颔首:“——既然坏了一辆车,那各位兄长就先走吧,这辆车我会负责修好的。” 他以为是斯柳故意在创造独处的机会,忍不住暗暗赞好。 其他一众猫猫头吃撑了正犯困,都想赶紧回去睡觉,谁也没精力搭理他,于是不多会儿,现场里便走的只剩下凌朝了。 凌朝心中窃喜,面上却故作不情愿道:“现在也找不到人修车,今晚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余幸却道:“正好小全要去把垃圾送走,你就坐他的车吧,让他把你送去医馆。” 凌朝错愕道:“什么?我不坐垃圾车!” 余幸:“不是垃圾车...人又不用坐在板子上。” “那也不坐!” 他突然耍了脾气,把两个衣服袖子铺展开:“——我穿这么好的衣服,你让我去做垃圾车!” 余幸为难道:“可你穿的这样好,也不能委屈你在睡小杂物间。” 倒不是故意赶人走,只是店铺开业事情多,各处房间都没怎么收拾,平时她和斯柳都是挤在一间里睡着的,真是没有多余的卧房了。 但凌朝却突然闹起来:“我早发现了,你就是更喜欢大花!不喜欢我!” “......” 他越发钻了牛角尖:“它是你捡回来宝贝着养大的宠物,我就是凶神恶煞到处抓人的讨厌鬼,说什么不介意我的家族特征,不在乎什么形态变化,但你还是偏心!” “就因为它毛茸茸的,我却没有毛!” 余幸:“......”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她左右望望,好在天色太晚,大多数店铺早都关门了,街上没什么人,要不然这一顿发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得了。 看着凌朝愤愤的脸色,余幸也只能妥协让步:“我也不是要赶你走,是真的没有多余房间,你要住下,就不能太挑剔。” 凌朝大声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人!” 一边说着,大摇大摆进屋去了。 斯柳抱着脸盆毛巾等洗漱用品给凌朝送去,一进门便道:“殿下,我都给你暗示了,为什么还要闹的这样不体面呢?多难得博好感的机会。” 凌朝莫名:“什么暗示?” 斯柳深吸一口气:“殿下,您心悦余老板,这话没错吧。” 凌朝耳朵突然红了,结巴道:“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斯柳慢条斯理的把水盆放好,又把毛巾挂起来:“...但余老板喜欢的不是您这样的类型。” 凌朝唰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我就知道,她更偏心大花!” 如果不是尊卑有别,斯柳很想用脸盆扣在他头上,砸醒这个榆木脑袋。 斯柳耐着性子:“是人是猫,都不是这样的类型。老板上一个有好感的人,是个修车匠。” 凌朝面色沉沉:“修车匠有什么神气的?” 又回神过来,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去修车,是要效仿那个修车匠?我不屑跟别人比!” 斯柳:“修车匠本身没什么好与不好,我推测他的样貌家世也未必比得上殿下您,但据说此人品稳重又可靠,而且还很热心善良,是个好人。” 正好与他们家殿下背道而驰。 所以她觉得曲线救国,哪怕是借助修车的职业滤镜呢,至少能刷一下好感度。 见凌朝冥顽不灵,斯柳又上一剂狠药:“老板曾说很羡慕一家人和睦欢乐,但我看余老板的态度,似乎没那么着急想安定下来的意思。” “可能是当下出现的人,都没有让她很心仪的吧。” 见凌朝陷入沉思,她简单行礼:“我走了,殿下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 余幸大早上起来便听到窗外叮叮当当作响,原以为是来送食材的板车装卸,打开窗板,却发现凌朝正坐在院子当中,埋头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