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西南边境营地的时候,刘瞳几乎是跳着下车的。只要不用跟纪垣共乘马车,此刻就算要她立刻披甲上阵也是可以的。 奇怪的是,她刚下车便看见一众武将和士兵跪了下来,直呼参见王爷。她正纳闷着为何这些人对自己行如此大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平身。” 才回过神来,身后跟着个正经王爷。她转头看了一眼,别说这纪垣平日风评不好,此刻倒是装得比在朝堂上还人模狗样儿。 纪垣进了营帐第一句便问:“现下边境情况如何?” “启禀王爷。”西南大将军陈远彬回道:“玺洛与我霁国素来关系紧张,一年前玺洛蛮人突然深夜偷袭一个在边境的小村庄。男丁小孩杀绝,撸去妇女,霸占整个村庄。自此后不断扰乱我西南边境,实在可恶。” “我军有何对策?” “我军定然是严防死守,可是怎奈那蛮人狡猾,总是在深夜趁我们不备偷袭各地村庄,前日更是斗胆偷袭我军粮草仓。幸亏我早派人镇守,才逃过一劫。”陈将军说得眉飞色舞,煞有其事,仿佛完全不知道越来越凝重的气氛。 “可有捉获歹人?” “这……蛮人太过狡猾,还是让他们逃了。”陈远彬说话神色并无异常,但是刘瞳却觉得他只是为了掩饰什么。 “陈远彬,”纪垣突然色情严肃,手一拍桌子而后指着陈远彬问:“你可知罪?” “王爷饶命!”陈将军被纪垣这么一问,竟直接从座上跌了下来,连忙跪地求饶。 刘瞳心想,从这厮所言看来,确实是尸位素餐了些。可现下形势紧急,就算要杀鸡儆猴也没必要拿一军之首开刀吧? “你若只是尸位素餐,尚可饶你一命。”纪垣袖子一挥,站了起来,指着陈远彬厉声问道:“七日前,皇上连夜招我入宫。给了我一份折奏,你可知上面写了什么?” “末将,末将不知。”陈远彬头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了,就快像要埋进地里面去一样。 纪垣哼的一声冷笑:“这折奏是西南大军上下一百三十位将领联名参你与西南蛮人私通,扰乱西南边境百姓。可有此事?” 纪垣话音刚落,跪地求饶的陈远彬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只见他仰天大笑道:“这里是西南军营。你们带来不过数十人,而我西南大军上下十万余人没有将军令或圣旨均只听我一人号令。你今日进得来,便出不去了。” 刘瞳听了心中一惊,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佩剑。但却见纪垣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墨玉做的麒麟,只有大拇指长短,但是光看这通透的质感便能感觉到做工的精细。 纪垣把玩着那东西说道:“这将军令,想必陈将军是认得的。”接着他又从谷一手上接过一样东西,补充道:“这是将你革职问罪的圣旨。皇恩浩荡,念在你祖上为大霁开国立下过战功份上,只要你项上人头和你的家产,特赦你的家人。过来领旨谢恩吧!” “你!”陈远彬见了将军令,顿时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把这乱臣贼子拉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是!” 纪垣一声令下,近卫便上前把陈远彬拖了下去。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一声惨叫,而后是士兵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杀人刘瞳不是干过,只是对一个大将军也能这么杀伐果断,看来纪垣此行早有预备。她对陈远彬私通外敌的事完全不知情。 如果说是七日前在宣政殿,皇上有跟他商讨陈远彬谋反一事,那就是说皇上在防她这个令王。 不妙啊!刘瞳心中暗道。 “萧副将。”纪垣把将军令放在了案上。 “末将在。” “西南边境地势复杂,用完晚膳后,你与本王和令王共商接下来的计谋。” “是。” “萧副将。”纪垣又唤了一声,只是这次语气柔和了许多。 “末将在。” “此次西南大乱告捷后,本王定向皇上请情,命你为新的西南大将军。” “谢王爷。” 刘瞳坐在一旁,看着纪垣和萧副将一问一答,再瞧瞧案上的将军令。暗自叫苦,是哪个王八孙子告诉他纪垣只会夜夜笙歌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它会打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