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才及冠没两年,不至于这么忌惮吧。
“万岁爷怎么来了?”
小德子喘匀了气:“万岁怎么想我们怎敢揣摩,姐姐你自泡茶就是,快别耽搁时间了。然后叫别人送上去,姐姐你再做些点心,不拘做什么,快些就是。”
听着这声催促,元夕心里的火更旺盛了些,却知道小德子只是传话的,与他无关。幸好点心本就在烤炉里烤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炉,否则现场做确实耽搁时间。
康熙也不通传声就直接来了,底下人自然是乱成一锅粥,这就显出庄子和府里的区别了。太子府虽未接过架,但素来做事都是井井有条,庄子里连太子爷来了都有些手忙脚乱,就说元夕打发阿蓉赶紧去送茶,就听见外面喧嚣之声,大抵都是找这个、叫那个之类的话,也不见个管事出来主持局面。
本来元夕不是管事,管好茶水房就行了,只是外头吵闹,她总担心闹得过了,引来了太子或者太子妃身边人,然后所有人一起被罚,那真是无妄之灾。
她也不想吼,免得废嗓,只抄起一只铁瓢,那本是舀水的,她抄起这铁家伙到了门口,看见其他还在跌跌撞撞在雪地上奔跑的人,把那东西对着门柱狠狠地砸下去,“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呆立在现场,万籁俱静,只听见远远的尚有高声攘动。
元夕肃着脸,冷声道:“万岁爷来了,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来了,你们乱成一锅粥,是要让整个皇城都知道太子庄子上的人没规矩吗?如此喧嚣,要是被上头主子听见了,你们想挨什么罚?嗯?规矩都学忘了是吧,边跑边喊是哪个公公嬷嬷教的?快步走去把事情做了,别闹声翻天的!见着人也互相提醒下,注意规矩和音量。”
她声音不太大,却音色清亮,让这附近的人都能听得分明。
其实庄子上的人这些规矩也都是熟悉的,只是太久没见正经主子,管事平日里就管得松泛些,如今又来了万岁爷,一时才乱了手脚。元夕这声呵斥算了敲响了一记警钟,拉回了众人放飞的脑子,现在快步走起来勉强也能称得上一句乱中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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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庄子是好。”康熙伸手微微掀起面前的雕花窗子,看着外面怒放的红梅,窗户刚掀开,一股寒气就涌了进来,“梅花都开得比宫里好。”
胤礽亲自为自己这位皇父递上净手的方巾,这可是少有的他需要亲自服侍的人:“汗阿玛怎么来了?”
“朕不来你不就乐不思蜀,不肯回去了吗?”康熙放下窗户,睨他一眼。
胤礽失笑:“儿臣不都说了待半个月吗,如今才几日。”
“你也知道有几日了,你看看你写的信,都是些请安的话语。朕一日批十几二十本请安折子,还需要你单独来一封?”若非这是太子,康熙都想抄起他送回来的信件摔他脸上。只是,送这封信的若不是太子,他也不会太在意写的什么。
阿蓉就在这时候送茶进来,康熙扫了她一眼,继续和太子说着话。阿蓉原先也是做惯了这些活计的,可是送茶成了元夕的事后,她几乎没就亲自给太子送过茶了,这会儿又有万岁爷,阿蓉哪儿见过万岁,只觉得空气都是生冷的。
好不容易送完茶出去,她才深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有一日,连送茶都这么艰辛。
康熙品了口茶,点头:“是梅花上的雪水吧,一股子梅香。”
“汗阿玛好灵的鼻子。”
“我听说这回你来庄子只带了太子妃和大格格,太子妃是贤惠,但既然她不能生育了,还是子嗣为重,该带其他侧福晋和格格来。”康熙盘算了一下,“你后院人还是太少了,侧福晋也只有一位,上次大选给你指人你也不要,既说了想收府里的一个宫女,你倒是早些收了啊。”
“逼近年关,总是忙碌些,后宅那些你既不喜欢,自然是要选个合心意的纾解一番。”
胤礽听得眉头微微一皱,“纾解”这词用在元夕身上,实有些不尊重了,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若是知道了,必定是气得咬牙切齿。香皂方子那日她便是这样,鼓着脸,牙关咬得死紧,又怒又委屈。
他便笑道:“正是年关繁忙,汗阿玛都忙得吃喝不畅,儿臣不能替您分担已经惭愧了,若是还贪玩享乐,自是枉为人子。”
“胤礽啊……”康熙很是感慨,不愧是他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果然是最好的孩儿。
元夕正是这时候进来送点心的,一般两位主子说话时,底下人都是无声行礼上了东西就走的,她亦是如此,福身行礼后安安静静地把点心搁在炕桌上便要行礼离开。
康熙打量了她两眼,叫住她:“你是哪支旗的?父亲叫什么?”
突然被康熙叫住,元夕有些紧张,乖乖回答:“奴婢是正白旗下瓜尔佳氏,家父瓜尔佳敏泰。”
康熙想了想似乎恍然:“敏泰啊,事做得还不错。你下去吧。”
他真的知道是哪个敏泰吗?元夕深表怀疑,还是乖乖退下,只是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总不能……康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