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芸观察半晌，见沈如霜脸上没有任何其他情绪，这才放下心来，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但……可能吗？提起了自己的铺子，就是为了寒暄两句？
沈如霜的目的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她从胭脂水粉铺子上又问到了其他方面，“林姑娘除了这间胭脂水粉铺子，还有其他产业？”
“自是有的，林家在京城有三家酒楼两家客栈，还有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和一家布庄。”说到这些时，林茹芸脸上满是傲然。
这除了有她父母给她留下的之外，后两家可是她自己发展的。
但林茹芸显然忘了，那两家的发展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是林远生，也就是林老爷经手的，甚至在他开起来时，林茹芸还泼过他凉水。
可现在，这全都被林茹芸据为己有，当做是自己的功绩了。
沈如霜点头，夸赞两句便询问起了些关于铺子的事情。
她总感觉相较于林茹芸这种专业的人，自己差的还远呢。
可她随口问出的几个问题，林茹芸答的却都支支吾吾的。
沈如霜见此，心下便了然了，看来这位林夫人，之前一直沉浸在男人堆里，竟是对这些赖以生存
的东西没有半丝了解啊！
想清楚这些，沈如霜便没再开口了，不过她清晰的看见，闭着眼睛的顾老夫人，眼皮动了动。
想到她和林茹芸刚刚的对话，沈如霜抿唇笑了。
想来，在林茹芸彻底攀上顾松言之前，她怕是得出不少血啊！
很快，大夫就来了，把完脉一声叹息，“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我开几个方子降火，但也需要老夫人最近不要太过生气，不要思虑太多，饮食也要清淡些。”
沈如霜和林茹芸分立在一旁，相较于沈如霜脸上平淡的神色，林茹芸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儿媳妇一般，对着大夫问这问那的，等将大夫送走后，她也对沈如霜告辞道：“突然想起了我家里还有株百年灵芝，我这就回去给老夫人拿来，二夫人，麻烦您照看一下了。”
这类似于主家人的话，说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林姑娘有这份对老夫人的心思很好，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呢。”
目送着林茹芸离开，春枝轻哼了声，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顾府的女主人呢！”
沈如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争的？”
这顾府对
她来说真是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现下只等顾松言回来，好彻底将这个麻烦甩掉。
春枝忿忿，刚要开口，那头的李婆子就叫了声，“老夫人！”
顾老夫人幽幽睁开眼，不悦的看了李婆子一眼，“我还没死呢！”
李婆子顿时讪讪的闭了嘴。
顾老夫人看向沈如霜，皱眉命令道：“沈氏，你即刻去给松言送信，告诉他他大哥已经亡故的事情，至于具体的原因……就不用写了。松言繁忙在外，我们现下在家就应该办好成材的葬礼，风光大办！他年纪轻轻就去了，还得给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似乎醒来后，就将前头的事情全都忘了一般，忘了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也忘了沈如霜不恭敬的态度了似的。
可顾老夫人心下却已经将沈如霜恨极了，只等顾松言回来，肯定要好好告她一状！
沈如霜并不惊讶，厌恶她又用得上她，这是顾老夫人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因为她的嫁妆而过得好的顾家人，并没有因此感激她，反而是越发打压她，就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他们那浅显的属于穷人的自尊似的。
“我等下回去就写信，可
是娘，这葬礼的花费……”沈如霜面露为难。
顾老夫人瞪着她，“你就把你剩下的嫁妆拿出来又能如何？你现在已经嫁进顾家了，就是顾家的人，别成天想着你那些嫁妆，那都是顾府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得惹得多少人诟病。
沈如霜暗地里撇了撇嘴，面上还是那副模样，“娘，我要是有的话不就拿出来了？可现在手上是真没有了！”
“你手上不是还有之前从如意手里要回去的铺子？”顾老夫人眉毛一竖，“你要是不懂经营就拿回来给如意，反正是两家铺子而已。”
她的如意现下名声可是彻底差了，能不能嫁出去还未可知，若手上没有一家铺子傍身，那怎么过活？
顾老夫人越想，就越要从沈如霜手里把铺子抠出来，“如霜啊，你从小在将军府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但你不知道如意从小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们的爹早早就没了，是我好不容易将他们拉扯大的，如意从小遭了那么多罪，你说我能不向着她点吗？你当嫂子的，自然也得……”
说到动情处，顾老夫人已然落下了眼泪。
可沈如霜真是一点都没
被打动，她顾如意过的好不好跟自己又没有关系，顾家曾经穷，难道就得牺牲自己让他们过的好？
没这个道理。
而且顾如意做下的事，真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娘。”沈如霜直接打断了顾老夫人，“别说那俩铺子现在还没盈利了，我真的把铺子给了如意，怕是掌柜的当日就得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