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最好的选择,又何必辛苦算计太子,转而去跟二皇子秦北溪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苏远陵听见这话后,脸色突然肉眼可见灰败下去。 他哆哆嗦嗦跪坐在地上,眼神已经不敢跟那个亲卫再有任何接触,只用尽全力作最后的解释:“我不是……我也是被迫的……殿下,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了我啊!” “还真是他?”薛玉嫣与云折歌对视一眼,还是薛玉嫣按耐不住好奇,小声感慨。 云折歌神情淡淡,转了转手腕:“可惜了。” “可惜什么?苏远陵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云折歌摇头叹气,“我是可惜没办法亲手折磨他,只能看着太子殿下送他上路了。” “……”薛玉嫣瞬间闭了嘴。 她清澈目光向秦北衡望去,见对方正无波无澜靠在花轿坚硬的柱架上,目光淡淡,看戏般瞧着苏远陵哭嚎。 薛玉嫣认真盯着秦北衡那双凛凛凤眸,试图读出些太子殿下深不可测的心思,然而那双眼自始至终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 秦北衡眼中一丝情绪也没有,显然对生死、挣扎、哀求等触人心弦的动静都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是怎样的人,才会对这种场景完全没有半分动容呢?薛玉嫣不明白。 也许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也许天生冷漠无情。 她不愿再往下细想,准备收回目光。然而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秦北衡已经抬起眼。 两人眸光骤然相撞,秦北衡神情一顿,思绪显然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空白。 他原本随意搭在秦北溪胸口的手,也跟着无意识往下重重一撑。 秦北溪本就情况危急,被这么一按,身体抽搐几下,蓦地再次喷出大口鲜血! 薛玉嫣心跳几乎暂停,她呼吸急促,不顾周围还在发生什么,拎起礼服衣摆快步朝秦北溪奔去。 “溪哥哥!” 然而她翩飞的衣袂经过庭院中央时,却被绝望困兽般的苏远陵一把拽住。 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苏家公子此时狼狈如丧家犬,死死拉着薛玉嫣衣角,头上甚至磕出了血:“求王妃娘娘开恩!求王妃娘娘救属下!若是、若是王妃不愿意,属下也不去做质子!属下……一头撞死在王妃面前!” 气氛凝固,庭中鸦雀无声。 秦北衡冷冷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不言不语。 “我不做质子!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太子殿下手里!”苏远陵大喊大叫,顶着满脸鲜血,一边紧抓住薛玉嫣裙角,一边伸手要夺太子亲卫的刀自尽。 “你们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决定谁要跟孤走。”秦北衡声线冰冷,“过了时辰,神仙也救不活他。” “……够了!”无尽的混乱中,薛玉嫣深吸口气,弯腰用力将裙摆扯回来。她神情坚定,一步步朝秦北衡走去。 “不就是为质吗,我跟你回去!”她声音依旧温和绵软,却带着数不清的勇气,“我是越王未过门的王妃,越王费尽心思娶我这个出身卑微的女子,甚至不惜为此得罪四大世家。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我对越王殿下来说有多重要。” 她在秦北衡面前站定,眼神灿烂明亮,宛如天边星子:“我就是您最好的选择。” “带我走吧,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