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扬灰了吗?” 念越莫名其妙:“什么逃跑的人?” “就是被太子殿下抓到后,打入牢狱,然后又越狱逃走的那种。” “哦!”念越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您是说那个突袭了殿下三千兵马、被擒获后趁乱逃走、走之前还捅了殿下一刀的南临将军吗?是的,确实被殿下用尽酷刑,斩首示众了!” “……”这么大罪过,千刀万剐都不足为奇。 这么说——秦北衡之前是在吓唬她? “所以,如果我逃跑了,殿下不会这么对我,是不是?”薛玉嫣小心翼翼问。 “薛姑娘您说什么呢!我们殿下最是仁善宽厚,从不滥杀无辜,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就跟您生气?”念越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再说,薛姑娘您看起来也不像会逃跑的样子,小的跟殿下都信任您!” 薛玉嫣觉得,念越对每个人的认知似乎都出现了极大偏差。 比如秦北衡根本不仁善宽厚,再比如她一直想着逃跑。 然而她这会儿也考虑不了这么多,等到念越回去复命,薛玉嫣往软榻上一坐,终于松了口气。 这两日她精疲力尽,吃不好睡不好,难得有这么舒适的地方让她休息会儿。刚闭上眼,薛玉嫣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青云呢? 她抿起嘴,一时气恼起来。 骗子!临时看出她想逃跑,就拿青云的性命拦她,结果她都到府上了,青云连影都没见,分明就是没打算真的接青云过来! 刚思及此,门外就传来青云清亮的嗓音。 “念越大哥,我家姑娘呢,我家姑娘呢?” 薛玉嫣腾一下站起身,急匆匆跑到门口。 两日未见的青云就这么赫然出现在院中,只需对视一眼,薛玉嫣心底立刻涌上了无数委屈。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奔过去紧紧抱住了青云。 青云眼圈通红,在她怀中哇的哭出声来:“姑娘,姑娘,都是奴婢不好,让姑娘受苦了!” “我没事。”薛玉嫣拍拍她瘦削背脊,看向傻站在一旁的念越。 念越本来也感动得拿袖口直擦眼泪,见薛玉嫣看他,立刻抬头望天:“哎呀,时候不早了,小的突然想起来殿下有事叫我,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薛玉嫣开口,转身脚底抹油没了影。 薛玉嫣这才放下心,拉起青云袖角,径直往房中走:“青云,咱们进去说。” 黄昏时分,斜阳缓缓照进凄清无人的小巷。连拐角处那座破旧阶梯也镀了层暖光。 一个清瘦的年轻身影披着乌色大氅,快步迈进小巷。他沿着历经风霜的台阶一路向上,皂靴踏在阶面上发出闷响,仿佛鼓声四起。 行至最后一阶,他终于停下步子,没有丝毫迟疑,抬手重重扣响了大门。 “谁啊?”女子语调张扬明快,伴着轻盈脚步声,门扇轻动,从里面径直拉开,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哟,稀客。”她了然一笑,避过身让男人进去,眼神慵懒恣意。 “多久没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外边了。” “少说这种话。”男人在桌案旁落座,低沉声音带着不悦。 他语气随即化为公事公办的严肃:“云阁主,此次太子殿下突然杀回京城,来者不善。据我所知,明风阁已经被暗中盯上了许久,你作为阁主,就一点也不着急?” “这位大人,火急火燎来找我,就只聊这个?”云折歌笑靥如花,俯身解开了男人大氅系带,指尖划过他耳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先来算算旧账,如何?” — 薛玉嫣住在太子府已经三天了。 清晨,她恹恹倚在梳妆台前,无精打采,动作迟缓地为自己一左一右簪上两只珠花,撑着脸与镜中那个薛玉嫣对视。 “青云,你不是说,越王殿下早就醒了么?”她幽怨道。 “是啊,奴婢来太子府那日,二殿下就已经醒了。”青云显然比她更苦恼,“二殿下说他很快就会到太子府上,把您接回去。奴婢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没听错啊。” “可是已经三天了。”薛玉嫣百无聊赖,指尖勾着梳妆匣内一支步摇的流苏,转了几转。 如今看来,大概有三种可能。越王再次昏迷至今未醒,越王来接她时太子断然拒绝,还有就是越王压根没打算让她回去。 薛玉嫣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思考,却徒增几分茫然。 她眨眨眼,突然在镜中发现了一道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