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二弟一路送孤到宫门,真是令孤万分感动啊。”秦北衡向前几步,帮薛玉嫣掀起车帘,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意,“越王妃,里面请。” 薛玉嫣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恨上了面前这个尊贵倨傲、目无一物、毫无感情的太子殿下。 她透过宫门守卫坚硬的银枪冷剑,看见自己夫君踉踉跄跄被人架着带离的狼狈身影。他走时回头望向自己那一眼,痛苦又眷恋,却还带着安抚的温柔神色。 她压下身子,一言不发爬上马车,任由秦北衡放下帘卷,彻底隔绝了她和秦北溪。 回程不再是清清冷冷的青篷马车,而是尊贵奢华的太子车驾,薛玉嫣却再没了半分兴致,恹恹缩在角落,心如寒冰,眼神死寂。 案几长长横在两人中间,茶点飘散着清香温热的气息。 秦北衡身姿挺拔,即使坐在马车中也难掩风华。他指尖在案面上敲了敲,若有所思。 “越王妃这是在,生孤的气?” 不知隔了多久,薛玉嫣才道:“没有。” 她只是绝望。 “有什么想说的,不必忍着。”秦北衡道,“孤也很感兴趣。” 薛玉嫣没理会,目光落在窗外。夜过三更,四处一片漆黑,宫道上烛火少得可怜。 然而马车在承天门前的宫道尽头拐过弯,经过了一处连绵起伏极远的宏阔宫殿。透过沉沉宫墙,薛玉嫣仍能瞧见墙内楼阁庭院灯火通明,在夜色中格外辉煌夺目。 “这是什么地方?”她轻声问。 秦北衡没想到薛玉嫣会问起这个,怔了一瞬,才缓缓回答:“东宫。” 薛玉嫣目光跟着怔了半秒:“东宫?” “你想说,孤该住在此处?”秦北衡冷冷一哂,目光讥嘲,“是啊,太子才配住东宫,孤怎么配得上。” 他收了笑,面无表情端坐在那里,薛玉嫣却也明白了——皇帝是自始至终只想让秦北溪做太子的。 “殿下是要篡位吗?”她冷冷问。 “越王妃,这话说出去可是死罪。”秦北衡睨了她一眼。 “这里只有我跟殿下,我怕什么。”薛玉嫣弯了下嘴角,目光仍落在马车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麻木漠然,“总归也回不去夫君身边了。” “哦?越王妃可别忘了,二弟如今身陷谋害父皇的罪名中。”秦北衡不急不缓道,“能不能脱身,全看越王妃如何行事。” “……殿下别欺人太甚!”薛玉嫣蓦然转过脸,蝶翼般的长睫颤了颤,恨恨望向秦北衡。 “孤哪里欺人太甚了?孤不是念着你们分离许久,于心不忍,才大发慈悲让你与二弟见了一面么?”秦北衡笑得风华万般,凤眼微微弯着,勾魂摄魄。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此事,薛玉嫣瞬间如点燃的焰火般炸开:“殿下已经知道也就算了,为何偏要戏耍我?看着我满心欢喜又提心吊胆从太子府跑出来,却要跟着殿下再回去,很好玩吗?有意思吗?” 她果然还是低估了秦北衡。 别说几招了,她跟秦北溪就算联起手来,在这位皇兄面前也是半招都过不了,只有被戏弄的份。 “没有啊。”秦北衡眉眼无辜一挑,再度笑了。 “孤给了你希望,让你半个夜晚都格外欢喜期待,这不比一开始就堵死了好?难道你希望自己在芙蓉池边就被孤的人逮捕?” “那殿下还真是做戏做全套。”薛玉嫣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静静蜷在角落。 护远也是,明明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带她出府,还要跟中门的守卫虚与委蛇,真是辛苦他跟着演戏了。 薛玉嫣倏忽抬起眼:“殿下什么时候跟亲卫统领说的?告诉他实情了吗?” “孤告诉他实情,这事就没意思了。” 秦北衡勾起唇角,手指扣在茶盏一侧,慵懒笑道:“护远是直率性子,有什么要求就做什么事。因此孤说,越王妃虽然要来宫门,但她生性胆小,不想让府上人知道此事。所以送她过来时,见到守卫还是要躲一躲,行动隐秘些,别让旁人都瞧见了。” “……”难怪护远当时说他在执行秘密任务! 等等,这么遮遮掩掩,难道不是让护远误会她跟秦北衡有什么私情吗! 薛玉嫣咬牙切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殿下的二弟妹,三更半夜跑到宫门前接皇兄回府,这合适吗!” “没办法啊,难道你要孤实话实说,告诉护远你其实要逃出太子府?以护远的本事,可以让你这辈子都踏不出太子府。” 秦北衡笑意融融,如玉长指撑着侧脸,看着薛玉嫣面色惨白往角落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