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阿若娅”的北朝小姑娘高高昂着下巴,心中却想道:
不过,这个南朝女子一路上对她姑且还算照顾,她届时倒是也可以网开一面、勉强留她一命。
刚好她的帐中,还缺少一个长相好看、端茶倒水伺候她起居的南朝女奴!
听闻南朝女子大多能歌善舞,也不知这个女子会是不会?
谢昭叹了口气。
这小姑奶奶,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娇贵脾气,一点没有做别人的俘虏的自觉。
如此嚣张且口齿伶俐,只怕若是换了旁人抓了她去,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她的兄长是不是顶顶好的人,谢昭并不知道,但是阿若娅无疑是个脾气顶顶大的人。
谢昭语气淡淡的道:
“好罢,那就祈祷姑娘的兄长早日归家了。”
阿若娅表情凝固。
“......”
可恶可恶可恶!
又是那种一拳打进棉花中的无能为力!
这个南朝女人真是讨厌!
她都不想跟她说话了!
阿若娅小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还自己跟自己嘀咕道:
“不仅人奇奇怪怪的,就连名字也奇奇怪怪,估计你这‘两脚羊’告诉本姑娘的名字也是个假名吧?你们南朝人可真是虚伪狡诈!”
说到后面,阿托娅自觉已经猜到真相,气哼哼的斜了谢昭一眼。
谢昭嗤笑一声,却不答话,起身离开火堆,进了身后的帐篷。
阿若娅却好像打赢了胜仗的斗鸡,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哼哼追进帐篷,不满道:
“你干嘛啊?这儿只有一个帐篷,我才不要跟人同睡,你这个‘两脚羊’快快睡到外面去!”
帐篷里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此时谢昭正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躺在靠近门口的地毯上。
闻言只是淡笑道:“都是女子,为何不能同睡一个帐篷。况且在下睡在门口地毯上,床榻让给姑娘难道还不成?”
阿若娅一时语塞。
她胡搅蛮缠道:“不、不行!就是不行!我才不要跟人共睡一个帐篷呢,你快出去。”
她说着说着还想去拉谢昭。
谢昭无奈,只当她是孩子心性,轻叹了口气道:
“小姑奶奶,你就安生一会吧......我是真的累了。
再者说,我们的借口是姐妹二人路上耽搁时间,因此不能及时回家,这才在附近寄籍部借宿一晚。
哪有姐妹二人借宿,做妹妹的却要把自己的姐姐赶出去的道理?
难道就不会惹人生疑吗?我就躺在此处不动,不会影响姑娘休息,你就当我是空气。”
阿若娅一顿,不动声色的瞄了瞄谢昭的脸色。
还真别说......
即便此时帐篷内烛光昏暗,但是她也能看得出此时谢昭的脸色十分不好,白的渗人。
她微微蹙着眉梢眯眼看她的模样,倒是也有几分可怜。
阿若娅想起白天赶路她昏昏大睡,谢昭却一直顶着寒风骑马赶路,还将大氅给了她保暖,一时之间也有点讪讪的。
感觉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但是又好面子不愿意道歉,为了找个台阶下,阿若娅只好视线飘忽的没话找话: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啊?这才什么时辰啊!”
谢昭声音很轻,微微有些鼻音。
“见笑了,在下有些犯困了。”
阿若娅蹲下来拽她的胳膊,不过这次却不是要强行拉她起来。
“可是,塔拉大叔刚刚还说家中正在烤肉,等会要招待我们吃肉啊!
你难道不吃晚饭就要睡了?快些起来!主人家如此周到热心,你这样辜负岂不是很没礼貌!”
就这么一拽,阿若娅突然发现触手之处的皮肤竟然一片滚烫。
但是耳边响起的谢昭那懒洋洋的声音,却没什么异常,她轻声道:
“那就烦劳阿若娅姑娘去吃了,顺便帮我跟塔拉大叔说声抱歉,明日我自会猎两头狼回来答谢他——”
阿若娅皱着小眉头,突然打断了她。
“你发热了?”
谢昭沉默下来。
她前些天连日来在琅琊关督战,虽然跟前线真正厮杀拼命的士兵相比,不敢说有多么辛苦,但也算得上身先士卒。
谢昭几乎连晚上都无法睡个囫囵觉。
她日日枕戈待命,每夜就睡在城墙下的角楼,防止万一夜间有敌袭,她却在城南彭萧的别苑中赶不及回来。
这两日辗转来到北朝,先是深秋季节凫水,然后又是奔驰草原放火的。
本来地处北方就严寒刺骨,昼夜温差又极大,加上谢昭如今为了修养调息、被闽逍遥勒令非生死攸关不可妄动真气,以至于用内力取暖都不能做到。
昨夜在草原上露宿,零下三十度的草原上,西北风几乎能吹透谢昭的骨头。
后半夜她还把大氅脱下来盖在小姑娘身上,尽管有金遥境到观宇境之间的内力傍身,也依然冻得她难以入睡。
是以今早清晨起来,谢昭便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了,头痛的厉害。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反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