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墟冷笑,知道她这是又开始装傻了。 他心中郁结,偏要多刺她两句。 “饿了?那怎么千岁殿下不回不夜城呢?宫中御膳房,总不至于少了天宸长公主一口饭吃。” 谢昭无奈,她叹了今天的不知道 “南墟啊,险死还生,我们还有活着相见的一日已是幸事,你又何必跟我置气。” 一年零八个月的忧虑焦心,高塔神殿中虔诚问天十余次的心力交瘁,此间种种在南墟的心中早已累积成沉甸甸、气势滔天的怒气——见到谢昭这天,他一辈子的心平气和便几乎都在这日用尽了。 如何能轻易消了气? 南墟语气凉凉。 “险死还生?你真当自己‘生’了吗? ‘悲伤月’在之前已然伤及你肺腑本源,如今也不过是暂时还没死透罢了。” 谢昭失笑,换了个称呼。 谢昭睡得脑子发胀。 南墟几乎在睁开眼的瞬间,神色就已经彻底清明。 南墟一贯清冷平静的神情猛地一变,稳稳扶住向前倾倒的她。 南墟皱眉。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谢昭望着头顶垂落的格外熟悉的纱帐,居然有种大梦千年,庄生梦蝶的错觉。 南墟一句“怎么不饿死你”刚刚出口,就见谢昭突然脸色微变。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以至于他居然敢这么早就动你?” “你休想。我说过,别玩招。” 别说他们没有西疆王室秘药“悲伤月”的解毒之法,即便是拿到解毒之法或是解药,此时恐怕也因为毒素在她全身蔓延,而已无法彻底根除。 “阿词!” “师兄,我晨起只喝过一壶清酒,又爬了这许久的山路,是真的饿了。” 解开穴道做什么,看她抓住机会再溜得不见人影? 如今天大地大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除了神台宫她哪里也别想去。 那段时间她时常觉得手脚无力、心慌气短,仿佛下一刻就要疲惫的断气一样。 因此,南墟才不得不留下照顾她。 南墟何等聪明,从谢昭中毒之后的种种迹象反应和伤势,便可将当日种种情形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其实,毒本身虽然膈应人,但是本来倒也不至于麻烦得如此别出心裁。 自然也没什么额外的精力和兴致,继续搞事与南墟斗嘴了。 如此无力虚弱的感觉,她已经有大半年不曾感受过了。 不过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在她之前养伤的那一年几乎日日如此。 “.南墟,你先解开我的穴道,我不太舒服。” 看来她是晕倒了,且性命垂危。 他上下打量着她那一脸憔悴不堪的病容和因毒素面目全非的脸,淡淡的道: “你故意将散落的那部分毒素运气走到面部,就是为了借此掩盖自己的真容吧。” “所以,他以大婚以来的 她语气极轻,声音突然弱上了许多。 原来不是梦啊 南墟虽然说话不好听,却君子守礼,从不会睡着在她的昭华殿。 他问:“醒了?” 以至于本来只会作用于丹田的剧毒,变成了如今这种蔓延了全身的毒,可谓麻烦大了。 但是他还来不及细思,下一刻就见谢昭已经猛地吐出一口黑紫色的污血,旋即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和筋的龙一般,彻底坐不住、瘫软了下去。 “你对小皇帝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一贯爱护退让,连重话都不曾说上过一句,为了他也算呕心沥血。 见谢昭笑着摇头并不答话。 南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次是我的错,不该点住你周身大穴,以至于你经脉中的微弱真气不能继续流转,丹田中的‘悲伤月’借机涌出,冲击内腑险些要了你的命。” 南墟心里一惊。 他冷嘲,也不知是心痛她的遭遇,亦或还是在看她笑话。 只是谢昭当时担心昭歌生变、符景言会遇险,于是急于尽快破开毒性束缚,短时间拿回武力,借此带符景言突围出宫……这才倒转经脉,强行震开丹田。 谢昭不想他负疚,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 “怪不得你,我自己尚且不知被点住全身要穴居然还会放出丹田里的毒,更何况是你了。说来还要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仅脑子发胀,她甚至还感觉浑身经脉和内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榨干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