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双手拢住嘴巴,贴在墙壁上喊道:“要是有事,我上哪儿找你?” “永乐坊,醉仙楼。” 永乐坊是京城中最繁华的欢乐场,里面不仅有酒楼、饭庄、旅店,还有戏楼、赌坊、妓场,京城中的王公贵胄常来这里厮混。 赵长缨所在的醉仙楼是永乐坊最出名的游乐场所,它是一座五层高的围楼,一层饭庄,二层酒庄,三层赌场,四层妓院,最后一层是旅店。 醉仙楼的每一层都有匾式一个,都是东家亲自命名然后请高人写就的。 此刻赵长缨所在的第四层就叫“绮梦流连”。绮梦流连设有演艺场,日夜不断地上演着各式各样的歌舞,此时台上几个高鼻深目的胡姬正扭着腰肢跳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 赵长缨歪斜在座位上,很好地和周围的看客融为一体,但他的心思却没有在歌舞上,而是在四周的看客上。他的东北方向坐着一位身着灰蓝团领衫的男子,那人正是兵部司郎中,他得好好想想办法,和他搭上线。 “小侯爷。” 很快,一个绾着高高云髻,簪着牡丹花,蛾眉凤眼的花娘拢了过来:“小侯爷天天看,也看不腻?” 赵长缨顺势搂住她的肩膀,“云雀娘子怎么有空找我?” 叫云雀的花娘顺势倒入他怀中,芊芊素手拿起旁边早已剥开的柑橘,给赵长缨喂了一瓣,“奴家带侯爷去看些有意思的吧。” 赵长缨上下打量着云雀,甩开手,把人推开,目光转到台上,“什么事情比看美人还有意思呢?” 云雀娇嗔道:“侯爷不是想要曾先生的《千山飞鸟》图吗?今日千金复来可是来了一位妙人,想必能帮侯爷把名画收入囊中。” 千金复来正是第三层赌坊的匾式。 赵长缨从座位上腾起,面露喜色,“当真?” “奴家怎敢欺骗侯爷。” “赏你了!”赵长缨从袖中掏出一钱袋抛给云雀,大步流星走到四楼的栏杆边上,撑着栏杆翻了下去,底下即刻响起一片惊呼。 云雀一惊,跑过去探身察看,只见赵长缨已经稳稳当当落地,向着她所说的那人的方向走去,才收回目光,放好钱袋,“真是胡闹。” 云雀说的那位妙人,正是徐家二郎——徐颂恒。徐颂恒和他兄长徐奭恒长得很像,但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徐奭恒沉稳如玉,不苟言笑,而徐颂恒眉眼疏朗,一看便知是个不知愁的公子哥。 徐颂恒两手撑在赌桌上,看着对面的人迟迟不肯掷骰子,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掷不掷了?” 庄家看着对面高高堆起的赌注,估计也有五百金了,早已冷汗涔涔,“小郎君今日就饶了我吧,再输下去,东家要砍死我了。” 徐颂恒听了,挑眉笑道,“好说。”他把自己赢得的赌注全部拢到中央,“我听说你们的‘千金复来’是隐士商老写的,你把它摘给我,这些——”徐颂恒把前面的赌注往前一推,“全部奉还。” 庄家听了顿时黑了脸,“打人不打脸,小郎君别太过分了!” “那你掷吧。”徐颂恒耸肩,声音带着些无奈。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庄家握着手里已经捂得温热的玉制骰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和你赌一把。” 一个爽朗的男声从人群外围传来。 众人听了,均循声望去,见是赵长缨,即刻就空出一条道让他通过。 “劳烦小侯爷了。”庄家忙躬身行礼,让到一边。 徐颂恒抬眼看向来人,心情更加不好了。赵长缨身边那群猪朋狗友,他也认得几个,都不是口风严密之人,邀他们喝了几杯酒后,便把前些日子沈家宴会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赵小侯爷嫌弃他妹妹不好看呢! 徐颂恒抓起前面的五颗骰子,握在手里耍弄,“你要赌什么?” 说完,他张开手,五颗骰子同时落入碗中,皆是黑面,得了头彩。 四周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赵长缨知道他在示威,也不介意,啧啧称赞,“没想到徐二郎有这等手法。” “你认得我?”徐颂恒有些意外,他和赵长缨可是没有一点儿私交。 赵长缨“刷”地合上扇子,“美人,自然是认得的。” 徐颂恒泛起一阵恶寒,语气极为不善,“快说赌什么!” 什么恶心吧啦的东西,他要让他输得连裤衩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