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大包小包坐在后座,由于东西挤满座位,顾桦峰被迫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满心不爽。 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小姑娘正低头摆弄着她那只老虎包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鼓鼓囊囊一团。 顾桦峰皱眉问:“里面装的什么?” 明央说:“给哥哥带的糖?” “?” 顾桦峰一下子精神了,讶叫出声:“你用装完蟑螂的包装糖?!” 一想到那恶心人的玩意,顾桦峰就一阵头皮发麻。 “赵叔,停车。” 车子刹停,顾桦峰下车来到后驾驶座,一把拉开车门,冲她斥声命令:“包给我。” 明央抓着不松手。 “拿来。” 明央紧紧抓着包包:“不给。” 顾桦峰耐性耗尽,伸手便要强行抢她的包。 明央反手抓住他掌腕,找准穴位用尽全身力气重重一按,伴随着一声痛叫,彻底将男人惹怒。 手腕又麻又疼,车里面的小姑娘却是面容无辜地看着他。 顾桦峰一阵气不忿儿,便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这一幕让跟在后面的越野车立马遥遥停下。 谭峥拉开车玻璃,只听男人恼羞变怒的声音顺着风钻了进来—— “反天了你!”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丢这包,你就给我走回家去!” 他摆明威胁,一张还算周正的面庞因为愤怒扭曲如同恶鬼。 明央根本不怕他,抱紧包包,稚嫩的声音全是固执:“走回去就走回去,我才不怕你。”觉得自己不够嚣张,又仰起头对他重重地,“哼!” “你……” 顾桦峰没骂出口,冷笑道:“行,那你走回去。”说罢上车,直接让司机开车而去。 车屁股带出来一连串尾气。 个子小小的女孩站在人际荒芜的马路上,压低的闷沉天空像是要将她幼小的身躯立马淹没。 她没哭也没闹,只是小心翼翼地调整好皱巴巴的包包,又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随后开始向前走。 轰—— 雷光闪现,大雨而至。 明砚望着那道被黑云稠雾吞噬掉的身影,眼神幽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峥。” “哎。” “你去……” 话声未落,宝马车折返回来,小姑娘被司机罩上衣服,重新抱上了车。 车影远去,这次再也没有回来。 车内气氛沉抑。 谭峥想说些什么,可始终不敢开口多问。 “我们……” “回吧。”他闭了闭眼,随手把手机抛掷一边。 “不、不跟了?” 明砚摇头:“不了。” 他又小心翼翼问:“顾家是不是……欺负小孩了啊?我们要不报警?” 明砚不禁发笑:“报什么?证据呢?” “……” 确实,刚才那一段确实算不得什么证据。 若顾桦峰真的直接把她丢在马路牙子上,也能构成虐待儿童罪。刚才那一段充其量算是个监护人情绪失控,管理不当。 “那……” 明砚打断他:“你和那边导演组说一声,就说我要上节目。” 谭峥一喜:“想通了?我就说……” 明砚听着烦,用力踹了下驾驶座椅背,他立马缄口不语,安静如木鱼。 “你再找几个人帮我盯着点顾桦峰,要是真有什么……”语气一滞,最终没有把后面的内容说出来。 顾明两家是百年世交。 当初明砚将明央交给顾老爷子,就是看重两家关系还有顾家底蕴,事实上老人家心怀慈悲,明央在他那里过得非常滋润,不缺吃不缺喝,不缺教育也不缺照顾,每天还有个顾言秋跟着玩。 明砚和顾桦峰见过几面,对这男人的印象就是不争不抢,木讷老实。 可是今天所见,与昔日印象完全是两个极端。 银行每个月打给顾家的家族信托基金的数额并不少,足有六位数,防止有虐待的情况,每个月还有专人定期家访。 顾家好说也是经过历史沉淀的旧族,哪怕如今堕落,起码也都接受过上流社会的教育的,种种一切,明砚都不会把他们和虐待儿童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也一直认为明央变成节目上那个样子,全是顾家溺爱的结果。 到底是他多心,还是真出了问题? 明砚皱眉,头开始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