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闹事,很快,以豆腐花店为圆心,半径三米之外,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群众。 原本一步一哆嗦的大爷大娘这会儿倒是健步如飞,拎着两口袋鸡蛋糕的谢宏业被他们牢牢包围住,想出去都难。 “嘿,就说那坏老头坏吧,还欠人钱咧,小谢师傅,咱不管他,免得一会儿坏老头又说我们多管闲事!!”就算时隔久远,但祁暮依旧记恨着被人诬陷的深仇大恨,他催促着谢宏业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让一让,不好意思让让。”谢宏业扬声对周围的人说道,可是,未免鸡蛋糕被压扁,也怕动作幅度太大撞到某位老人,谢宏业这条路走得十分艰难,别说离开菜市场了,她就是想走出人群都有点困难。 祁暮也不太好受,谢宏业好歹能闻到新鲜空气,他就只能闻别人的咯吱窝。 而且因为他被装在了谢宏业衣服兜兜里,视线被人群遮挡,他还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边忍受着人潮拥挤的窒息感,一边听各种方言交汇起来的,实时播报前方战况。 一会儿听到说,里面掀桌子啦; 一会儿又听说,里面操家伙啦; 一会儿又有人说,老头跪地求饶啦; 求饶没一会儿又变成,老头倒地不起啦... 祁暮听得那个叫坐立不安,心里急得不得了,想想也是,一个干瘦的臭老头哪里是三个壮汉的对手,壮汉随便一巴掌过去,老头就该没了半条命了。 但其实现实没有那么夸张,都是看戏的人在瞎说,谢宏业凭着身高优势很清楚就能看到豆腐花店内的情况,暂且老头还没生命之忧,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也不会随便对老头动手,顶多就是嘴上难听了些,所以谢宏业也没想冒然出头。 可祁暮不知道啊,又多听两句,听到“哎哟哎哟”叫唤声,祁暮以为老头真被揍了,他开始后悔,咋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就算骗过他两块钱,他也不该拦着小谢师傅见死不救。 “小谢师傅,”祁暮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他对谢宏业说,“你想吃豆腐花吗?” “嗯?”祁暮为什么突然问她要不要吃豆腐花? 祁暮牙一咬,干脆说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豆腐花啊,那什么,坏老头家的豆腐花挺好吃的,量大实惠,虽然有被骗钱的几率,但是怎么说,四块钱买一碗,也挺划算,你要不要吃,我请,你先付钱,等晚上回去用我手机转账给你!!” 现在吃豆腐花?哦,她知道了。 谢宏业抬眸看了眼豆腐花店,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这傻孩子,想要她帮人家大爷就直说,还整这借口。 “吃不吃嘛,小谢师傅,真的挺好吃的,我不骗你,骗你的是小狗!!” “好啊,既然你说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宏业好不容易才挤出的人群,这下该调转方向,于是,她在人群外兜起了圈,又说,“但是在那之前,我觉得还有件事得做。” “啊?还要做什么事?”祁暮纳闷。 谢宏业掏出手机,给人民公仆拨去了电话:“当然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了。” 等谢宏业打完电话,她也走到了豆腐花店门外,而她手里的无水鸡蛋糕还是被挤扁了些。 她也顾不上去管鸡蛋糕了,顶着吃瓜大爷大妈的八卦目光,她像是个完全看不到店里混乱场景的人,径直走到豆腐花店里,招手喊道:“老板,给我来一碗豆腐花。” 谢宏业这声喊,成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包括坏老头和三个壮汉。 老头一见来生意,哪还管壮汉,他从壮汉没围住的缺口钻了出来,给谢宏业打豆腐花。 祁暮上上下下盯着坏老头一通看,他预想的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坏老头还好好站着,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们没来晚,坏老头还有牙吃饭。” 谢宏业也跟着看了眼老头,老头看上去大概有七八十了,就算他还有牙,也该是假牙吧。 老头虽然年纪大,但手脚还挺麻利,一碗豆腐花几秒就搞定,他板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将装好的豆腐花丢到谢宏业面前:“两块钱。” 谢宏业没带现金,掏出来的两块钱还是刚才临时去隔壁鸡蛋糕的摊头上跟老板换了来的。 老头收下钱,揣进自己围裙兜里,转头又去搞别的事,完全将屋里的三个壮汉抛下。 谢宏业端着那碗豆腐花,也不急着走,走进店里,悠哉悠哉地扶起一把凳子,就这么坐下,就当着三个壮汉的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老头是不认识谢宏业的,他只知道来生意了,但三个壮汉可忘不掉谢宏业这张曾暴打过他们兄弟几人的可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