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宽裕一点之后,即便那边说了不用,让他自己存着好好照顾自己,赵时也不愿,但凡有多余的钱都打了过去算抚养费。 他们拗不过去,最后还是收了。 拆迁案的事情在时间的推移下到底淡了下去,也没有人再针对抓着赵时不放。 妻子松了口,“你要是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不过,他现在学习为主。” “我知道的,不用不用,他现在很好,这样就好。”赵时自己选择了远离他们一大家子,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 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他想,要是自己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婆,把孩子当亲生儿子一样的教养,大约是不希望前夫参与进来打扰一家人的生活的,这样,对谁都不好。 有一首歌的歌词怎么说来着?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赵时觉得尤其符合自己的心境。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妻子和孩子都得到了新生,何必再被自己拉进旧日的泥潭? 他只要知道他们在这世间过得很好,就够了。 赵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两家一直保持着平行线,遥遥相望,互不打扰。 他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尤其在孩子留学,又选择在国外工作后,他想,这辈子估计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能够做到偷偷坐车去往陌生的城市远远看一眼儿子,出国这件事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没想到,前妻病重,想要落叶归根,那孩子也毫不犹豫的放弃国外高薪工作回来了。 那孩子唯一一次来到清水胡同,其实就是告知的前妻死去的消息。 赵时有些不敢相信,前妻比他还小一点,才50岁怎么人就没了呢? “突发脑溢血,很突然,不过好在死前没受太多的痛苦。” “妈妈在国外住了好几年还是不习惯,一直想要回来,本来已经说好的今年全家都回国,所有人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这两年妈妈的身体就有些毛病,今年发烧还住了院。烧退后,妈妈身体各方面更不好了,精力远不如之前,絮絮叨叨一些往事,就有提到您。” “我想,她是想见见您的。” “人已经没了,您那些避讳都没必要,爸爸也不会在意。以前他们就说,您对自己太苛责了,可你就是这么个性格,一辈子都这样,根深蒂固,老了也不会变。” “去送一送妈妈吧。” 赵时到底还是忍不住去参加了葬礼,只是十分低调,仿佛一个无关痛痒的亲朋。 参加完葬礼,赵时就大病了一场,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他拒绝了那孩子想要接他离开赡养的请求,独自一人回到了清水胡同。 那孩子看他状态不对,又怎么都说不通,大概是怕他没了活着的心力,终于单独找他聊了一次,吐露了原本打算藏一辈子的秘密。 在这之前,他已经辗转反侧犹豫很久,并询问了自己的养父,征询他的意见。 “我,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赵叔叔。”第一句话出口之后,好像剩下的真相也变得容易,在赵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年轻男人将真相婉婉道来。 赵时的妻子林瑶是个没太多文化妇女,她老实,聪明,稳重,勤劳,不懂风花雪月,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她跟赵时经人介绍认识,两边都是普通家庭,林瑶家庭情况好一些但兄弟姐妹好几个,赵时是独子,综合下来也算门当户对。 认识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婚礼简简单单,一年多后生下了赵时。 两人都勤快,公婆也肯干,一家人日子红红火火越过越好,还把房子给重新装修了。 搬迁对清水胡同许多人家都是好消息,对赵时家里不是,按照开发商的赔偿方案,他们家完全是亏的! 赵时要求不高,纯粹就是觉得赔偿方案不大合适,不能单调的只按占地面积来。 宅基地和普通的空地,一层的破烂房子和加层装修的新房怎么能一概而论? 赵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意外打听到了的确有人从中作梗从里面拿钱。他只是想要为一家人争取一下合理的补贴,同另外几家同样赔偿不合适的人家一起。 谁想到后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又暴露出有人从中作梗在中间同开发商里应外合坑大家的情况,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失控导致流血惨案。 林瑶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多么在意这个男人。 她一路支撑着对方应对来自各方的责难,补偿,四处奔波讨公道,林瑶一句话没说。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