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是一阵轻咳。
南奚连忙把他带到离尸体远一些的地方。
“王爷,您坐这儿休息,我去验尸。”
京兆尹没拦,只说了一句:“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郝老太是被人勒死的,郝老伯则是疾病突发,被活活气死的。”
南奚伸手刚要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夏睿递过来一副手套。
“爷让我准备的。”夏睿可不敢居功。
蓝珏都提醒过他了,得经常在南姑娘面前提爷的好,不然迟早还是要被爷穿小鞋。
南奚转头对着黎卿墨笑:“谢谢王爷。”
戴上手套,她掀开白布,首先看到的是郝大伯的尸体。
面部微微肿胀,瞳孔突出,双拳攥紧,无外伤,确实是被气死的。
南奚又去看郝大娘的。
面部充血,颈部勒痕呈紫红色,有抓痕,指甲里有麻绳碎屑残留。
看着的确很像被勒死的。
仵作也在一旁,对于被人质疑有些不满,“是被勒死的没错,我检查的很仔细,绝不会有遗漏。”
南奚把郝大娘的头托起来,目光落在她的颈后:“咦?”
黎卿墨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边,“有发现?”
“王爷你看这里。”南奚指着郝大娘的后颈,“如果是被人勒死的,勒痕应该有个向后向上的交叉,可是她并没有。”
闻言,仵作和京兆尹也走了过来。
“还真没有。”京兆尹拧着眉头看向仵作:“这就是你说的绝不会有遗漏?”
仵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可是,如果是自己上吊死的,她的脖子不应该有挣扎的抓痕,指甲里也不应该有麻绳的碎屑啊。”
夏睿是相信南奚的,道:“也许她先上吊,随后又后悔,不想死了,所以才挣扎呢?”
仵作辩解:“那又怎么解释郝大伯被气死呢?”
这些都是疑点。
南奚看向京兆尹:“我们去郝大娘家之前,看到几个男人凶巴巴地跟郝大娘要钱。”
京兆尹:“这件事你的那两个婢女已经说了,我已经着人去调查。”
戌时过,夜渐浓。
南奚扁扁嘴。
【好饿啊,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捞着饭吃?】
黎卿墨扫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京兆尹:“天色不早了,本王先带她回府。”
京兆尹不敢说不,“是。”
出了府衙,南奚没看着菡萏和芍药,忙问黎卿墨。
黎卿墨表情依旧淡淡的,那双桃花眼中盛装着夜色,也盛装着南奚。
“事关两条人命,即便是本王,也不能将所有嫌犯都带走。”
南奚是个讲义气的,“那我去换她们……”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黎卿墨的语气有些冷,似是被气到了,又开始咳。
南奚已经习惯了,下意识就伸出手去轻抚他的后背,“不敢不敢,莫气莫气,我跟王爷回去就是。”
上了马车,南奚还在担心,毕竟黎卿墨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王爷,我给你把把脉吧。”
黎卿墨靠坐着,双眸微阖,半晌,才将一只手臂伸过来。
【啧!这手真好看!】
【想摸。】
于是,她正大光明握住了黎卿墨的手,另一只手的指腹搭在他脉搏处,脸上写满了认真,仿佛正揩油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几天药浴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王爷会这样频繁咳嗽想必是夜里天凉,你得注意保暖。”
说着,她伸手帮黎卿墨把斗篷合拢,又趁机整理了下颈部的领子,防止夜风钻进去。
指腹擦过黎卿墨下颚线的时候,她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儿在狂笑。
【啊啊啊啊,摸到了!手感果然好,滑溜溜的,可惜,锁骨被挡住了。】
她是个深度锁骨控。
黎卿墨:“……”
这女人竟如此胆大,对他动手动脚!
“你……”他猛地睁眼。
夏睿:“爷,到了。”
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南奚“嗯?”了一声,眼神询问。
黎卿墨却只是轻哼一声,起身甩了下斗篷。
走下马车时,冷冷的眸子扫向夏睿,又‘哼’了一声。
夏睿:“?”
黎卿墨迈步走进王府大门,南奚跟在后边。
夏睿把马车交给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忍不住心中疑惑,问:“南姑娘,爷这是怎么了?”
南奚回想了一下,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说了让大反派注意保暖。
“肯定是怪你没照顾好他,最近天凉,王爷身子比小姑娘还娇弱,一定得穿厚一些。”
前边:“咳咳咳……”
南奚:“你看,王爷又在咳了。”
夏睿懂了,“知道了,南姑娘,以后我会多注意,绝不让爷再着凉。”
这个话题算是被揭过了。
只有前边的黎卿墨越走越快,唇瓣拉成一条直线,像是在生着什么闷气。
南奚和夏睿还未察觉,两人并排走着。
“菡萏和芍药留在牢里真的不会有事吗?”南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