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们说你是我爹爹,可你为什么要烧死虎子呢?虎子好痛,爹爹给虎子吹吹好不好?”
‘虎子’猛地飘了过来。
张向东再次慌了。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
如果不是情势所逼,他又怎么忍心下毒手?
“爹爹给虎子吹吹,这里好冷啊,爹爹抱抱虎子好不好?”
‘虎子’不断向前,张向东不断后退。
“啊!”突然,‘杨槐花’痛呼一声,她的双腿竟是断了,血淋淋的掉落在地上。
张向东脑中突然想起打断杨氏双腿时的画面。
“儿子啊……”
“相公!”
“爹爹,虎子好疼……”
张向东猛地捂住耳朵,可各种呼唤声还是能传进他的耳中。
强烈的恐惧让他不再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做局,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不要喊了!不要叫我了!”张向东崩溃大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挡了我的道?明明没有我你们也活的很好,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的日子?不是我心狠,是你们逼的!”
啪!
‘阎王’再次敲响惊堂木。
质问:“张向东,你承认是你气死老母,残杀妻儿了?”
张向东的理智被恐惧驱逐,不可控制地点头:“是我,可我也被逼无奈,要是不杀了杨氏,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的岳父不会放过我,我的前途就毁了!”
“呸!”
‘白无常’突然出现,语带鄙夷:“你的前途毁了就可以拿别人的性命换了?连亲生儿子都想杀,简直禽兽不如!”
此时的‘白无常’竟是女音。
温迎把帽子斗篷脱下,狠狠丢在了张向东的身上。
突然间,灯火通明,刺的张向东眼底生疼,他下意识抬手遮了下眼睛,待熟悉这个光亮,才看清眼前这哪里是阎王殿,而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牢房。
‘阎王’正是汤敬意。
牢房门开了,黎卿墨和黎北穆沉着脸走进来。
“皇上饶命!”
“王爷饶命!”
张向东吓得连连磕头。
‘黑无常’南奚也卸了伪装,看着张向东的眼神满满都是不屑。
“杨氏临死之前也一定向你求饶过吧?可你放过她了吗?虎子被困在火光之中的时候,你有想过他是你亲生儿子吗?”
张向东下意识还想为自己辩解:“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黎北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的上前给了张向东一脚。
“你被逼无奈?那朕且问你,是谁逼的你?就算你不念多年夫妻之情,那虎子呢?他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张婆婆自你去从军起,月月到寺庙为你祈福,而你呢,半封家书都不曾给过,甚至见了面都不肯相认,活活将其气死,做下如此不可饶恕罪行,你居然还舔着脸说是被逼无奈?”
张向东无言辩驳,只能不停地磕头。
可即便他把额头磕肿了,鲜血横流,也没有人会同情他。
翌日,天刚刚擦亮,百姓们还未等吃早饭,便听到了府衙门口传来的击鼓声。
咚!咚!咚……
“怎么回事,汤大人这么早升堂?”
“快来快来,听说汤大人要公开审判。”
“哪个案子啊,居然这么着急。”
“城北纵火的那个,不是有人被烧死了吗,听说不是意外,是人为。”
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百姓们聚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概况。
啪!
“升堂!”
衙役将张向东押了上来。
百姓对他指指点点:“就是他啊,真看不出来,果然无毒不丈夫。”
“这不是莫大人家的那个姑爷吗?把眼盲父母接到京城奉养的那个,怎么把他抓起来了?”
啪!
汤敬意喊了一声“肃静”,所有人噤声。
随后沉声发问:“堂下何人?”
“回大人,我是……张向东。”
外边百姓又开始议论上了。
“不是叫张福印吗?怎么成张向东了?”
“他的脸怎么都挠破了,脖子上也是血糊糊的,这是用刑了?”
汤敬意让人将杨槐花的尸体抬了上来。
白布掀开,被烧焦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恐怖如斯。
更加显眼的是那双腿,明显变了形,就好像是被人生生打断的一样。
有的妇人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闭上了眼睛,还有人忍不住直接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张向东这是第一次看见杨槐花的尸体,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不敢再看第二眼。
啪!
“张向东,你可认得身旁之人?”
张向东这会儿身上又开始疼了,抓心挠肝的感觉让他根本生不出心思去辩驳,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是我的妻子杨槐花。”
“她是如何死的?”汤敬意又问。
张向东一边抓着身体一边说道:“我叫上了家中两个仆役,将她烧死的,怕她跑了,点火之前还把她的双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