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道果然又越来越浓了。
范宁握着指挥棒徐徐开路,琼在中间,希兰则持着枪步步倒退,凝视着后方的黑暗。
不得不说这种环境下后背和前方一样让人感到不安,三个人如此行进,给了彼此很大的心里依靠。
“你们还有听到吗?”期间范宁问过一次。
“离开活动大厅后的时间里没再听到。”两人都如此表示。
两侧墙壁空空荡荡,同之前一样,偶尔有一些没清除干净的涂鸦,或蜿蜒流水状的污迹进入到众人提灯的光圈内。
走过走廊的拐角,来到视野更为开阔的一处后,两位小姑娘回头,露出了同范宁之前一样的傻眼表情。
在提灯微弱的光芒下,视野所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画架、画框、桌子板凳,还有拆下来的门和窗户,以及塞在空隙间的石膏体:人像、几何体、水果模型、五官模型...比范宁的身高还要高一点。
“琼,这些东西你的初识之光可以控制移开吗?”范宁问道。
“它们一个个过于不同且独立,定义成伤口有点难度,但我可以试试,三人站到一起,贴着墙壁走。”
范宁走到墙壁边上,将斜着的一扇木门撑起,零散的小物件在琼的控制下往另一侧缝隙滑落,几人挤了进去,在令人不适的臭味中,继续往前撑开横七竖八桌子和窗户...
开阔的空间逐渐收拢,三人顺着墙壁,再次进入了狭长的走廊。
然后众人发现,这些杂物远比自己想的要多,三人手忙脚乱地撑着,已经跌跌撞撞走出了接近二十米远,还是没个尽头。
过了一会,几人贴着墙,在三面杂物的包围中休息片刻,手臂还撑着几处关键的着力点,防止大物件砸下来。
范宁的灵觉顺着缝隙探出,可能还要二十多米才能到达堆砌物的尽头。
“卡洛恩,这还真是挺耗灵感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你们的仓库吗?东西是你堆的?”琼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真的不清楚。”范宁神色无奈,“这个方向是为自由艺术家们服务的流动展厅,搞不懂最后为什么会堆了这么多杂物,这估计是整个美术馆所有的画架、门窗、桌椅和写生道具了...”
他不由得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特巡厅此前潜入美术馆搜走了音列残卷,他们来没来过这里?
按道理说,如果这个方向真藏有东西,走廊上这堆一人多高,四十多米长的杂物是不可能拦得住他们的,相反,说不准还会让特巡厅优先注意到这片区域。
若知道对面藏有一块黄金,普通人也能下定决心,花点时间取走它吧,充其量就是有点烦人而已。
“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我也好像听到了,不是电话,就是某种尖锐的密响,但音量极轻。”
两位小姑娘又先后开口。
“如果觉得自己听到有异样,就马上开口。”
范宁用灵觉扫视了这两人的身体,各种光影色彩的表征含义十分健康。
这让范宁非常疑惑,难道出问题的真是自己这个指挥的耳朵?
“在哪个方向?到底是楼上,还是这个方向?”
“分不清楚,又没了,太弱,有时觉得是耳语,有时觉得是远处,有时又觉得是脑海中…”希兰说道。
“先挪出去吧。”范宁继续抬起前面的一扇窗户。
再过了几分钟,众人钻出杂物堆,走廊重新变得空荡,三人小心翼翼地检查各处。
“卡洛恩,如果说墙壁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你能发现吗?”
“我的灵觉没法穿透过厚的物体,但暗格之类的东西,我肯定能发现异样的。”
走廊两侧有很多通往流动展厅或小房间的门,几人都做了仔细的检查,包括墙壁和角落的每一处,直到最后,已经到了一楼长边走廊的尽头——这里的上方二楼就是曾经悬挂《第聂伯河上的月夜》之处。
“你们有没有发现,气味什么时候变淡了?”琼询问另外。
“是鼻子逐渐适应的缘故吧...的确好像不如之前了。”希兰刻意地嗅了几下。
“有可能,这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先撤回去吧,再去二楼、三楼检查一下。”范宁示意众人离开这里。
可是随着折返的脚步,那种恶臭又逐渐变得浓烈起来了!
范宁凝视着前方的黑暗,眼神闪动。
那里正是此前几人费了大力气腾挪穿梭过来的杂物堆。
“回去贴着另一边墙壁走,琼,辛苦你再清理一下小物件。”他走近,弯腰伸手,再次撑开一张靠置的长条桌,灰尘扑簌簌而落,呛得几人一阵咳嗽。
这次仅仅移动了几米,众人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扇门。
门是关着的,但把手处腐烂严重,范宁尝试去拧,发现并没有锁,门体和墙壁稍微有点卡顿,轻轻踢了几脚后就推开了。
这是一个较为规整的圆形展厅,直径不到十米,房间空旷,木浆色的墙纸已大片脱落,房间正中央是环状的小型藏品展示柜台,墙壁一周也是玻璃橱窗,能看到里面裸露锈蚀的照明煤气灯管道。
看到这一幕,范宁倒是有了些印象,这种双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