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军营,两千多名苦役罪犯散落在巨大的操练场上,少数抱团成堆,大部分成员却单独站立,在烈日之下暴晒,虽然个个都满身汗水,但并没有谁露出难受的表情。 零星的军人战士在场边安静的盯着,没有严管这些罪犯。 场上的罪犯,有好几个小圈子,正在进行激烈的搏斗,有摩擦矛盾的罪犯通常不会忍气吞声,当场就开片,一出手就全是奔着杀人去的,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旁边围观的犯人一个个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全都高声叫好,热情助威。 圈子外还有许多默默站立在操练场上承受烈日暴晒的犯人,他们对打架斗殴好像完全不感兴趣,任凭那边如何热闹喧嚣,他们就是不为所动,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于是这片营地里就形成了这样诡异的气氛与人员布局。 “打死他!打死他!” 围观打架的人群高喊着。 外面孤单站立的一个个像木头般的犯人,仍然木然而立,场边安静站岗的战士,也熟视无睹般正眼也不瞧那边。 “手脚骨折,肋骨断七根,内脏破损……治疗费用十九万,马上支付马上治疗!”一个打架圈子有了结果,不远处候着的军中治疗医师走过来检查一下,报了一个价。 “没钱?那埋了吧。” 重伤者无力的张了张嘴,头一歪,昏死过去。 治疗师淡漠的站起身来,正要转身走开,一名壮汉犯人走过来拦住,“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等死?我们虽然是罪犯,但也有人权,就算是监狱里,也要帮我们生病的犯人治病吧,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 “滚!这里不是监狱,更不是为你们服务的狱医,你们明知自己受伤要责任自负,还敢这样拼命,说明你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浪费力气治好你们?” 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群犯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每个人都是经历过许多艰难,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加上自身的手段,才能从欺凌者的手中逃脱,并且潜伏下来,找到机会完成复仇。 这样的人,无论意识,耐力,智力,心性,判断等等,都要比常人高出不少。 可以说他们都是历经磨难,被筛选过的人才,绝不会有真正的废物。 但也因为他们在这复仇的人生经历中,受到太多不公平的对待,性格上可能会有些偏执,不会轻易信任他人,对别人的挑衅,可能也不会忍气吞声。 毕竟他们都是完成了复仇的人,心中已经没有值得牵挂的事,对生死可能没有那么在乎,于是碰上了别人的挑衅,他们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马上爆炸,拼命也要反击。 但实力有差距,两虎相斗,必有损伤,有些严重的可能就要等死,不死的也要躺十天半个月。 以他们现在戴罪之身,哪里有什么财物在身?所以碰上需要花钱才能出手治疗的军中医师,他们也请不起。 “医生,你先给他治疗,以后我们工作赚到钱再还你。”重伤者的小团队成员也过来围着治疗师。 “不赊账!你们有这个心,不如去找人借钱会更有效果,明知自己穷,还敢学人斗勇耍狠,真是一群白痴。” 治疗师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回场边的营房里。 “怎么办?马老七他们下手也太狠,小六子今天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问问散人群里有没有擅长治疗的,先给小六子止止血,接回断骨,移正肋骨……” 没办法,他们只能自救,犯人中能人不少,可能也会有些擅长治疗手段的奇人,即使不能立即治好,起码要让同伴先稳定下来。 他们个人实力一般,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大家抱团,才能不受别人欺负,但没想到小团队的第一战,还是被人打得如此凄惨。 “那个刀疤脸少年好像懂得一点治疗技巧,昨天董老邪他们小队的高佬被打成重伤,也是求他出手给弄好的。” “走,我们去找他。” 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站在场地的边缘位置,独自沉默的看着远处的山峰,背后的太阳很毒辣,每个人都被晒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身上一点汗水都没有,脸色甚至有几分苍白,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下午的光芒还是太强烈,睁太大眼睛会感觉不太舒服,或者是他本身不太适应这种强光的环境。 他十五岁逃亡在野外,昼伏夜出,艰难生存了三四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完成复仇的那天晚上,他是自己报的警,没有逃亡,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满地仇人尸体的血泊中,默默的等待着。 如果不看他脸上的三道深深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