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越安这么说了,大夫还是不敢开口,浑身抖的厉害。
黎婉疼痛难耐,这会虚弱道:“大夫,但说无妨。”
大夫还是不开口,他真的不敢。
越安焦急,见他这么磨蹭便道:“现在不说,你就真的走不出安王府了。”
大夫这才慌忙开口:“王爷饶命。”
“到底怎么了?”
“王妃,王妃这孩子怕是保不住。”
此话一出,越安眉头紧皱。
很奇怪,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甚至隐隐的有一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不过可惜也是有的。
“大夫,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黎婉大喊,神色激动。
大夫立刻道:“王妃身体亏虚,这孩子已经没了。”
紧接着黎婉腹部就疼痛的厉害,她蜷缩着,血色慢慢的顺着衣衫渗透。
大夫被吓到了,但又不敢贸然动手。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王爷,王妃需要立刻救治,否则她自身也难说。”
越安难得大声了很多:“那你快治。”
“王爷恕罪,草民学识浅薄,怕是要请宫中太医来。”
越安看着黎婉蜷缩在床上的样子竟隐隐的有些心疼。
于是语气放轻了很多道:“婉儿,太医很快就来,别怕,本王在这儿。”
黎婉死咬着唇,脸色煞白。
血腥在空气中弥漫,越安没由来的担心。
黎婉靠在他的怀里,强撑着道:“王爷,婉儿大概是活不成了,婉儿从来不后悔遇见王爷。”
越安捏紧了她的手,莫名的慌张。
一想到黎婉会死,他就烦躁非常,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你不会死,本王不会让你死。”越安道。
黎婉轻笑着,虚弱道:“还好……还好那酒是我喝的。婉儿……婉儿舍不得,舍不得王爷疼。”
越安咬了咬牙,心口微疼。
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表面上黎婉虚弱不堪,情深义重,实际上心里正泛着恶心呢。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故意装作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越安很聪明,又生性多疑,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恰在此时,太医来了。
把脉得出的结果和之前的大夫所说的差不多。
“王爷,还请您将王妃放下,我得给王妃扎针。”李宣道。
越安将人放好,叮嘱了一句:“务必照顾好她的身体。”
李宣点头。
李宣的医术还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黎婉很担心。
巫医给的药已经起了作用,她现在假孕的症状消失,李宣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先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但发现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扎了针,黎婉的血就止住了,可还是难受。
卫浅端来了热水,府中的小厮丫鬟都在院子里待命。
他们都在默默的祈祷王妃可千万不要有事。
自从王妃接手王府以来,下人们的月钱都涨了两成,规矩也没有之前的那么的严格,王妃又待人温和,确实是个好人。
王妃要是死了,往后还不知道会嫁进来什么人。
但不管嫁进来的是谁,肯定不会这么短时间就给他们涨两成月银。
李宣也是忙忙碌碌了一晚上才作罢。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换了好几次了。
黎婉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尽管闭着眼睛,但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李宣松了一口气,跟着越安退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小厮丫鬟得知王妃没事,也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越安看着李宣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有话直说。”
李宣拱了拱手道:“王爷,王妃的脉象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给王妃把脉的时候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妇人没了孩子,身子虚弱是必然,但王妃的脉象不太像是一个刚没了孩子的妇人样子。”
越安皱眉:“你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之前确定喜脉的是你。”
李宣沉默了一会道:“臣听说外面有一种药物能让并没有怀孕的妇人产生喜脉。”
“婉儿不是那种人。”
“可王妃的脉象实在是奇怪。”
越安思索了一会说:“会不会和她先前喝的酒有关?长公主用来试探我的酒是她替我挡了。”
李宣这下是真的说不准了,低声道:“那或许真和那酒有关。”
越安嗯了一声:“一定是那酒,婉儿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遭受这些。”
“王爷不必多虑,王妃性命无爱。”
越安又问:“那她还可在怀吗?”
黎婉摇头:“王妃这次彻底伤了身子,以后再无孕育的可能。”
其实越安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也意味着离族的藏宝图他永远无法得到。
不过越安也没有气馁,他找不到解开藏宝图的办法,那就让别人来解,让天下人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