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初五,是太后寿辰。皇上素来以仁孝闻名,要在御花园宴请百官为太后祝寿。而沈之道则带上我与何夫人去了宫中参加太后寿宴。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巍峨壮丽的皇宫,红墙绿瓦,一根根红柱上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放眼望去都是一所所高大的殿宇楼阁,显得富丽而神秘。 今日有很多的小姐之前都没见过,看来大家还是很愿意在皇家面前混个脸熟的。我跟在沈之道后面,他时时刻刻都提醒我要注意言行举止,生怕我丢了他礼部郎中的脸面。 随着寿宴开始,皇上与太后也在前呼后拥下隆重出场。只见太后着一身绛红拖地宫袍,上好的云缎拖在地上磨挲有声。红袍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又用银线勾出精致轮廓,真真是雍容华贵。而戴的各种饰物就更不用说了,每件看上去就价值连城。有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耳坠、阳光下泛着光泽的碧绿翡翠镯、赤金缠丝暖玉火凤含珠钗...... 众人跪地纷纷向她行礼祝贺,她满脸笑意,抬手让众人起身。真是没得比,连那手都比我当年打战时二十来岁的手看起来嫩些,观其全身上下真是无一处不保养得当。而太后的愉悦连带着皇上也是满面春风,不似传言中伤病缠身的模样。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皇上,上一世受封圣旨接了不少,皇上的面儿是一次未见,次次都是宇文殊代为传达。 而后就到了我最爱的环节——上菜,我还没尝过皇家寿宴。当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端上来时,虽都是些稀罕物,看起来很贵,可尝起来却并不美味。都是些好看不好吃的玩意儿,大大不如聚云楼的厨艺。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宫内教坊又开始了整活,各种吹拉弹唱齐齐上阵。还有小姐们争前恐后的才艺表演,大家争芳斗艳,好不热闹。 一个个都是未来琴棋书画、诗书礼乐的好苗子啊。 众人都看着场上目不转睛,我却端坐着四处乱瞟。只因众人准备的节目都太正经了,就连琴音都是大家风范,远不如我当初混迹江湖时所听的勾栏曲儿,还是靡靡之音更好听些。 突然我无意中瞟到了太后宽大的袖口处卧着一条青色小蛇,此青蛇有剧毒,可众人都沉浸在这场盛大的表演中,无一人发觉。是蛇太小他们没发现还是说这蛇就是咱们太后自身豢养用来解闷的?所以大家就算注意到了也并未觉得奇怪,可养蛇说不过去啊。谁好端端的养这种毒物,可太后也不是一般人啊。 若这蛇真是太后她老人家自己养的,此番提醒岂不是显得我无知且冒昧。若是贸然提醒后一不小心惊了那青蛇咬了太后,岂不又成了我的过错。真难办啊,不管了! 可又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老往太后那边瞟,我这番举动被何夫人发现,她微微偏头朝我瞪了一眼。可我还是按捺不住频频朝那小青蛇看去,何夫人低头用着气音道:“不要再看向太后了,小心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蛇单单被我发现了,谁没事总盯着太后看啊。我借此机会也低头哼唧道:“太后养蛇吗?” 何夫人先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我,而后露出无语至极的表情来,仿佛在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太后到底养不养蛇啊?养不养啊?我已经无心参加宴会了,当下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何夫人也是整日闷在家中,估计也不知道宫中之事。我突然想到了尉迟安,他祖母是长平长公主,从幼时起就整日出入宫中,宫里的事他肯定知道。 于是我又把目光给到了尉迟安,正好他也在看我,还挺巧的。我俩正四目相对,我示意他跟我出去一会儿,他朝我点头,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借着如厕的理由离开席位,等在御花园的另一边。可等了好一会儿尉迟安都没有出现,难道他身份贵重些就比我难脱身些?还是说他刚刚压根就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那他朝我点什么头? 我不能离开宴会太久,正欲原路返回时,迎面撞上尉迟安,他再晚来一会儿怕是都要散席了。他问我叫他出来可有何事,我直言问道:“太后养蛇吗?” 尉迟安露出了与何夫人一样的表情,道:“不养!你就问这个?” 不养蛇?那这小青蛇是谁放的?今日虽设宴在御花园,可怎会允许此等毒物靠近宴席,太后身边侍从众多,又怎会无一人察觉?是谁要暗害太后么? 我解释道:“太后袖口处卧着一条小青蛇,我早早就发现了,可场上无一人察觉,刚刚一直在纠结是不是太后自个儿养的呢。” “糟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回赶,我追上去拉住了他,问其缘由,他神色慌张,匆匆道:“来不及解释了,太后不养,我忘了这宫中还有其他人养,若是咬到太后要出大事!” 我放开了尉迟安让他赶紧回去提醒太后,可转瞬想到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