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荣答应勃然大怒,“你这贱婢!我的人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文鸢不卑不亢的回:“奴婢职责所在。”
“职责?一个宫女能有什么职责!”
“奴婢不才,正是内务府的掌事女官,奉太后娘娘之命,掌宫女刑罚。”
对面的人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文鸢再次对着两位主子福身,不顾院中纷纷侧目的人,走到了郝雨跟前:
“郝常在,您身边的宫人已经回来,奴婢便告退回内务府复命了,至于送冰一事的纠葛,奴婢会一五一十告诉李公公的。”
“那便有劳文鸢姑娘了。”郝雨出声道谢,“正好璎珞也有事要去内务府一趟,璎珞,你与文鸢姑娘一道,好好送送文鸢姑娘。”
“是。”璎珞得瑟的扫了月如一眼,“巧了奴婢知道今日取冰一事的来龙去脉,正好可以帮文鸢姑娘做个证明。”
“既然如此,巧月你也去!”荣答应忙不迭地塞人陪笑,“多一个人多个帮手,巧月今日也在场,也多一份证词不是!”
文鸢一双淡褐色的瞳孔冷淡地看着她,或喜或悲、或哀或乐,全都看不出来。
冷得像个死人。
“不必了。”文鸢出口回绝,“皇嗣为重,出了意外,奴婢担当不起。”
“可是!”
“怎么?荣主子信不过奴婢?”文鸢毫不客气地问。
荣答应面容僵硬,唇齿寒蝉,呆呆地站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知内务府的权利,更何况这宫女似乎与慈宁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文鸢的话她根本不敢驳。
半响后才悻悻地说:“文鸢姑娘莫怪,人言可畏,我让巧月一同前去,也不过是害怕有人嚼舌根,抹黑我不是。”
“就是!”巧月站在荣答应身边一如既往说着放肆的话,“文鸢姑娘,你只带璎珞一个人前去,万一她在李公公面前胡说八道,诬陷我家娘娘抢走郝常在的冰块,致使我家娘娘的清白被毁,这份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文鸢姑娘身为掌罚女官,总得一视同仁吧!”
“巧月不得无礼。”那位荣答应嘴上呵斥,心里却十分赞同,显然是想用“一视同仁”以及“悠悠之口”来堵住文鸢的嘴。
文鸢眸中冷光一闪,“清白被污?这个奴婢就听不懂了,二位主子的对话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荣答应说你殿中之冰是郝常在相送,郝常在也承认了,试问何来的清白被污?”
荣答应脸色发青,无从反驳之际,又听到了文鸢接了一句,“若要符合清白被污的逻辑,那这冰一开始就是抢的。”
“这冰是荣答应身边的奴婢抢的?”
“我!”荣答应陈冉气得面色青白交错,神情难看地捧住了肚子,巧月吓了一大跳,忙扶住人,看着郝雨文鸢一行大喝,“主子您没事吧!”
那眼神那态度,活像是在质问她们:‘我家主子的皇儿要是被你们气出了什么毛病,有你们好看!’
“荣主子面色难看,孕体不佳,需要奴婢派人去坤宁宫知会一声吗?”文鸢悠悠开口,脸上依旧就没什么表情。
“多谢文鸢姑娘,我没事……”
“娘娘如今今非昔比,腹中皇嗣高于一切,还望珍重,奴婢告退。”文鸢福身退下,身后的尾巴还不忘瞪眼挑衅,荣答应强压的火气翻涌,气得她怒气郁结,险些吐血。
“主子您没事吧!”巧月担忧地扶着人问。
“荣妹妹,你这身子骨不太健朗啊,要不服一颗姐姐的护心丸?护护心脉,免得气死。”
“你——”
“小蝶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坤宁宫请安吧,毕竟你家主子我位份低下,不像荣妹妹,舌灿莲花,哄的皇后娘娘心花怒放,允了步辇代步,只是妹妹啊,人家走路,你坐车,可别迟到呦~”
“姐姐,在坤宁宫等你。”拍拍屁股,走了。
“贱人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看着郝雨的背影消失在钟粹宫的大门外,巧月恶毒的撺掇起来,“主子,照奴婢看,您索性就别去坤宁宫请安了,就待在殿中卧床,事后皇后娘娘问起来,就说是被郝常在气得!”
“到时看皇上皇后不拔下她一层皮来!”
“不妥……”荣答应面色难滞地开口,“想必要不了多久,内务府便会传出郝常在体恤姐妹的好名头来,若此时再传出我是因为郝常在气得卧病在床,宫里的人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陛下为人多疑,一定会猜出让冰背后的猫腻,届时郝雨会得宠,而我则会顷刻失宠。”
巧月皱着眉道:“不会吧,您还怀着皇嗣呢,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皇嗣?”荣答应自嘲一笑,“诞下皇嗣我顶多晋为美人,又不配养着皇嗣,看什么佛面……”
“我唯今能做的,不过就是趁着身怀有孕,让陛下对我多加怜爱,然后投诚皇后,月余之后双手奉上亲生骨肉罢了。”
“能为孩儿争来一份嫡出之名,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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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墙院,坤宁宫内。
宜贵嫔发着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