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皇后的话,李德全有些为难。
“皇后娘娘,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这,这奴才回去怎么复命啊?”
皇后冷道:“本宫怎么说,你就怎么回,郝常在晋位名不正言不顺,魏丞相知道了,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应当不会。”
这句话是孟昭仪说得。
皇后眉心一蹙,睨了过去,孟南烟是她在这个宫里最不待见的人之一。
假正经,假清高,当初死了儿子得陛下垂怜,想封她做贤妃,她倒好假模假式的拒绝,身为昭仪,却默许陛下给他二品妃的待遇。
那不可一世的派头比她这皇后还皇后!
皇后道:“孟昭仪簪缨世族出身,自诩清流,你们这些书香门第出身的人,不是最看不惯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做派?”
孟南烟淡然的回:“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只要不行害人之举,不做卑鄙之人,便都称得上一句好。”
“鑫嫔举止端正,为人大义,在宫中素有威望,郝家虽为商贾之流却能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舍弃商贾最为重视的钱财利益,已然比许多看上去清风霁月的世家大族好上百倍。”
“不像有些人——”话锋突转像刀子一般锋利起来,“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焉,却来鄙视别人的付出。
郝家虽为商贾,郝雨虽为女子,却都是大义凛然,重情重义的英勇之辈。
由此可见,皇上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对什么!”皇后厉声怒呵,“若每个人都效仿她拿钱办事,拿钱买权利,拿钱买地位,这后宫,这北厉还有规矩可言!”
“是吗?皇后行节俭之风,不是也想为自己博得一个贤明、贤惠的头衔?”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孟南烟矢口反驳,“郝家的付出,显而易见,皇后的付出,空口白话。空行节俭之风,也不见这钱进了陛下的口袋。”
“孟南烟!”
皇后盛怒,厉声嘶吼,噌得站了起来。
坤宁宫的氛围瞬间僵滞。
郝雨出身卑微,没有靠山,所以大家没什么顾及地就敢出手教训。
但这孟南烟可不一样,世家大族出身,满朝文武有一半都是她祖父孟太师的学生,地位超然,举足轻重。
所以,郝雨顶嘴,有很多人呵斥,挤破头的想在皇后面前表现,但与皇后呛声的人成了孟南烟,就没一个敢轻易开口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孟南烟记恨上,祸及家族。
“啊,呵呵,孟姐姐,蕙质兰心,看法独道,陛下遇事最喜欢和姐姐商讨。想来是陛下忧心之事解了吧。”贵嫔慕容婉当起了和事佬。
皇后一听顿时冷笑,这贱人原是来这显摆的!
婉贵嫔道:“想必这事定与鑫嫔妹妹和郝家有关吧。”
孟南烟却道:“后宫不得干政,问问李公公吧,李公公既能来传旨,想必也是得了陛下首肯的。”
李德全干笑几声,“的确如此。皇后娘娘说得没错,鑫嫔娘娘之前出身低,资历浅,又没为陛下生过一儿半女,这越级晋嫔,的确不合规矩,可郝家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的,皇家不表态,会让百姓生出寒心,为此皇上和太后没少操心。”
皇后冷哼一声,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觉得郝家这么做理所应当,“郝家身为北厉子民,为自己的国家奉献何敢讨赏!”
“再说了,陛下不是允诺了郝家皇商的身份,已是恩宠。”她眉目如箭的射向郝雨,“既然得了恩赐,就不要再贪心索求。”
“嫔位终是不配,本宫可以退一步,封郝常在为贵人,美人、才人连越两级,你也不算吃亏。”
黑眸一凛,“郝贵人,还不谢恩?”
郝雨跟只小白兔一样夹在皇帝皇后中间,作势就要谢恩,被李德全一手拦了下来。
“且慢——”
“皇后娘娘实话就跟您说了吧。皇上已经下旨封皇商郝友乾为平南伯,郝家如今身有爵位,且爵位世袭三代,郝娘娘乃平南伯嫡女,在盛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封嫔,已然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满堂再次哗然。
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喉头咯咯作响,全身冰凉。
……
皇上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竟然给一个粗鄙商户赐下了爵位?!
李德全:“郝皇……哦不,平南伯被释放之后念及陛下皇恩浩荡,自发地施粥供养江南流民,甚至还开放郝家名下所有的客栈、酒楼免费收留难民,一时间美名不断,江南的百姓百家上书要陛下大封郝家。”
“郝家,人心人向啊。”
“人心所向,好一句人心所向!”
皇后余怒未消,重重坐下,突地斜眼看郝雨,“如此荒唐之举,魏丞相能同意?”
“魏丞相不同意,但也不能以权压人。”
魏皇后嚯得一下瞪了过来,李德全忙得垂下了眼睑,恭敬地说:“郝家虽为商户,却多行仁义之举,在百姓之中很有威望,魏丞相贵为丞相,一人之下,权势滔天,却也不能杜绝悠悠之口。”
“孟太师和众多朝臣一致觉得郝家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