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秀宫搜查的侍卫拿着一匣子东西跪在了庆德帝跟前,并说:“陛下,这是在柔妃娘娘寝殿内搜到的。”
才刚准备拿起茶盏喝茶的庆德帝手一顿,目光微缩,放下杯盏伸手接过木匣,打了开来,匣子里放着一小包药粉……以及那整整一匣子还没来得及磨成粉的红花。
看着那花,庆德帝的脸色骤然阴沉,不见丝毫的笑意,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凌厉的仿佛能穿透一切。
“陛下!”又有侍卫从外殿跑了进来。
庆德帝抬起了头,侍卫跪在地上忙说:“启禀陛下,这是从杏儿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包裹!”
包裹往地上一放,哗啦啦的掉出来一大片的金银首饰来,有珍珠玛瑙,有珊瑚玉坠,翡翠手镯,甚至还有几支黄金点翠的双钗步摇。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那堆包裹里的都是些金器玉玦,但最显眼的要属那支镶嵌着南海东珠浑身通体幽兰泛着荧光的流苏玉钗了。
那是外邦进贡的幽兰玉玦,天下只此一块儿。
是陛下亲手设计命内务府打造,在柔妃寿诞之日送出去的御赐之物。
泛着幽光的玉钗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带着荧光玉钗的女子宛若九天仙女下凡,美的不染世俗烟火。
而柔妃也因帝王宠爱,风光一时无两。
此钗一出,那是死一般的冷寂。
太后一瞧两眼发黑,冷意从头寒到脚。
皇后指着发钗扬声怒斥:“柔妃,你真是下了血本啊!为了构陷鑫嫔连陛下亲手设计的发钗都能送人!你眼中可还有陛下,还有皇室体面?”
“陛下对你如此宠爱,你却把陛下的爱付之一炬,你对得起陛下吗?”
咚——!
一声巨响,庆德帝突得把一匣子的红花扔在柔妃面前,面色阴沉,却不发作。
他倒垂着眼看人,眼尾眉梢的阴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夏日未过,可周遭的气氛却冷的仿若深秋阴寒、萧索。
他冷道:“柔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柔妃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陛下送给臣妾的玉钗臣妾一直都好好的收在匣子里,每日都擦拭!怎么可能跑到杏儿手里?这一定是假的!臣妾的钗一定还放在首饰匣中,臣妾这就取来证明清白!”
柔妃慌不择乱,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知道在那玉钗出现的瞬间,她的清白在庆德帝眼中早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连自己清白都守不住的女人,有什么用,他能在她身上寄托什么?
皇权大业她帮不上忙,生儿育女又做不到,只会在后宫惹是生非,嚣张跋扈的搞事。
若非如此,怎能叫人抓住把柄!
储秀宫内,柔妃哒哒哒地跑进去又哒哒哒地跑出来,人未至声先到,“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绝不可能把您亲手送给臣妾的御赐之物送给别人!这是构陷,绝对是是构……!”
柔妃的脚步声音在庆德帝跟前戛然而止。
她满怀欣喜的打开匣子,可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怎么可能!”柔妃满目惊恐,长长的指甲在匣底疯狂摸索,口中不断呢喃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指甲刮擦在面板发出的刺耳声响,不断着折磨庆德帝的神经。
他转过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相同的问句不同的语调。
若是之前还带着还有几分无奈,那现在剩的便只有厌恶。
“怎么会没有……”柔妃双目猩红,眼眶中的泪控制不住的溢出,她没有理会庆德帝,反倒怒上心头的去扭打了杏儿。
“你这个贱婢!本宫的御赐之物你也敢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主仆扭打撕扯,场面难堪。
柔妃这般模样,哪里还有皇家命妇该有的矜持,皇后面色冷凝,冷冷开口:“够了!还不拉开柔妃,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巴不得柔妃在庆德帝面前出尽洋相,恩宠尽失!
被拉扯开来的柔妃面色潮红,嘴角紧抿,瞪着郝雨嘶吼,“没错,我沈柔是骄蛮霸道,是任性妄为,可我从未生过害人之心,比不得你狠毒,处处以怨报德!”
说完,她忽得大笑起来,望向郝雨得目光中带着满满嘲讽,“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害我,真以为自己能得偿所愿?”
太后眉心狠狠一颤:“柔儿莫要胡言!”太后使了眼色,站在柔妃身后的宫女立马上前拉扯劝说,可柔妃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了过去。
谁近身扇谁,谁说话扇谁。
疯疯癫癫的让人看着心惊。
“你想害我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格!本宫乃是国公嫡女,当朝皇帝的亲表妹,你算个什么东西?”
“商户女出身,不过就是一个老贱人生的小贱种罢了,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本宫把你这些红花都灌进你的嘴里,你又能奈我如何?”
“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柔妃!手掌六宫大权,惩戒宫妃,理所应当!”
她的声音狂傲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