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杏儿哑口无言,手中的狠劲儿却是松了。
孟长策又道:“陛下乃真命天子,人中龙凤,姑娘有何冤屈何不向陛下说明!”
“陛下贤明,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一句,恰好说到了庆德帝的心坎里。
“没错!杏儿朕知你并无害人之心,也知你所言所行皆是为了申冤诉苦。
谁人害你?何人逼你?你尽管告知于朕!
朕用北厉的未来向你发誓,定然还你公道!”
庆德帝迈开步子往前踏去,拨开站在面前的一众侍卫,不顾侍卫统领的阻止,义无反顾的上前,与孟长策并肩站在了杏儿面前。
他笑得温柔,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决然和坚定。
“所以,杏儿,你无须隐藏,更无须忍耐,把你知道的全告知于朕,朕在此发誓,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若违誓言,天诛地灭!世上再无司马氏!”
杏儿闻言再也耐不住内心满腔的悲鸣,在偌大的院中放声大哭。
……
天黑沉沉的,积压在头顶许久的黑云,开始翻滚,院中狂风大作,雨点从天而降,憋了一上午的雨终于淅沥地落了下来,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从沙沙的声音变成了哗声一片,滂沱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红墙黄瓦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北厉盛都乌糟糟的天,是该洗洗了。
“杏儿,你的话朕都听明白了。”庆德帝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可口说无凭,处决世家还需要佐证,给朕一些时间朕会查明一切。”
“至于沈柔的清白——”
他稍显一顿,“朕也会一并查清,若她真是受无妄之灾波及,看在她多年以来侍奉朕的情分,朕会对她从轻处置。”
“只不过,禧妃因她被害,朕无法做到既往不咎。”
不管沈柔有没有罪,知不知情,但就沈家女这一项身份,她就逃不过惩处。
复位,复宠,恐怕这辈子都是无望了。
沈国公夫人闻言泪流满面,可她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还有工夫和精力去管沈柔……
躺在地上装死的沈国公亦是如此,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早已踏入了一个死局。
一时冲动,毁了百年根基。
……
“只要陛下能还奴婢全家公道,奴婢便感恩戴德,不求其他!”
“朕会的,你?”
杏儿自然明白庆德帝是什么意思,哽咽着说,“待结果一出,怨念一消,奴婢魂魄自会消亡……”
“嗯。”庆德帝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你还有你家里人的身后事,朕都会派人安排,你就放心吧。”
“多谢陛下。”
庆德帝终于在那张凄惨的鬼脸上见到了释然的微笑,心中大石一落,此事暂定。
庆德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放眼而去,一派凄凉,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悲伤。
难道郝雨真的已经不在了?真的无法挽回她的性命了?
……若是如此,他定会倾尽全力,叫她的性命不被白白浪费!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烁。”
“莫将在!”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灵虚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接完旨,禁军统领便带着一队禁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灵虚不过是个有些三脚猫功夫的骗子,找到他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此人牵扯太多皇家秘辛,非死不可!
只是……
“禧妃真的死了吗?你是借尸还魂,上了她的身?”庆德帝终是把疑问问了出来,一旁的孟长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妹妹没有死对不对?不然姑娘也不会说要索了她的命这种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杏儿”看着两个人着急的模样,难得善良了一把,“看来陛下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禧妃娘娘就算身子再怎么弱,怎么可能跪了半个时辰就跪死了?这分明不合常理!”
庆德帝一怔:“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后和沈家在背后搞鬼?是灵虚!”
“是他做了手脚!”
庆德帝目色一横,双眸迸射出浓浓的杀意,“他们是不是早有准备,想利用灵虚的那些把戏蒙骗于朕?”
“禧妃已经被她们害得无法生育,她们竟还丧心病狂的想要活活烧死她!还企图蛊惑朕要把她挫骨扬灰!真是好歹毒的心!”
“我当她是母后,是亲眷,她们当朕是什么?任人玩弄的傀儡吗?!”
好鬼“杏儿”:唉!我可没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陛下,徐太医到了。”好巧不巧,李德全刚好带着太医院院令徐大人走了进来。
彼此,这天还下着不小的雨。
那徐大人一进院子,乍一眼就看见那被雨淋透,妆容全花的禧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一滩里,“鬼,鬼啊!”
庆德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面露不悦间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罩在自己面前,一转头。
浑身猛颤,连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