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十分微妙。
庆德帝眉宇深蹙,“你的意思是,禧妃若是摄入的量少,也是有可能康愈的?”
“是的陛下。只是娘娘似乎先天带有体寒之症,体内久居淤寒,若不根治,也是无缘子嗣的。”
“禧妃的体寒之症,你能调吗?”
徐太医低头,“微臣尽力一试。”
“那倒不必。”徐太医低下的眸一闪,归于平静。
“你只管照料风寒之症,旁的不需要你操心,没别的事,就下去煎药吧。”
“微臣遵旨。”
徐太医躬身退下,庆德帝的身边便只剩一个李德全了。
“禧妃这事你怎么看?”
“徐海说孟长策医术造诣匪浅,你说此事会不会是郝家自导自演,企图上位?”
李德全抱着拂尘面色古怪,回的话更是答非所问。
“如此说来,那杏儿附身也是假的了?可奴才分明看见杏儿那邪祟差点把沈三公子给当场掐死喽!
“一个女子,不光力大无穷,还会飞檐走壁,呼风唤雨?”李德全笑容憨厚,“奴才有些不信。”
“滑头!”庆德帝笑骂一句,嘴角扬了一会很快又落了下去,“是啊,朕也更愿相信是灵虚在装神弄鬼。”
若一个女人真有这等本事把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他这个皇帝干脆也别干了。
一个皇帝被个女人算计,他还有什么出息?
身为男子,身为皇帝的高傲,让他本能的摒弃了这个选项。
“陛下,既然徐太医说小爵爷会医术,您不妨旁敲侧击问上一问。”李德全这般建议,庆德帝却说,“多问无意,反倒打草惊蛇。”
他是皇帝还做不到毫无戒备的去相信一个人。
更不会做毫无准备的涉险。
“问与不问,这件事都已经有了他该有的结局,朕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重重的叹出一口气,脸上却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是时候该处置了。”
“派人把慈宁宫围了,对外就说,太后身染恶疾,需要卧床养病,无关人等不必探望。
自今日起,慈宁宫只进不出,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踏出慈宁宫半步,包括太后!”
“奴才遵旨。”李德全低下了头,伏低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看来,不光是前朝的天要变了,就连后宫的天也要洗上一洗了。
“走,随朕去里头看看禧妃。”
当庆德帝带着李德全踏进内殿之时,外殿门口依旧围着一群妃子,郝家父子正围在禧妃身旁说话。
刚好说道:“哥哥,我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倒是忘了这茬。
庆德帝转头便看见了站在宫墙角下,那不服天不服帝的昭仁公主。
脸瞬间拉了下来。
这个不服管教的丫头,若是再一味放纵,只怕会坏他大事!
公主及笄在即……他该早些准备了。
那靠在一旁“独霸一方”的公主殿下,还在忙着嗤之以鼻,忽然听到一道威吓从外传来。
“昭仁你还不过去给小爵爷赔罪!”
靠在墙边一脸冷笑地看着兄妹情深,父女情深的公主一愣,转头就撞上了庆德帝的目光。
那来自亲哥的威压让她本能的站直了身子,“皇,皇兄……”干巴巴的喊了一声。
等她莫名地抬着脚走到了禧妃床边,与人四目相对之时。
一张艳丽的小脸狠狠一僵,尴尬的叫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发自内心的懊悔。
懊悔:‘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是皇帝不错,可我也是公主啊!
都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此听话,岂不是叫人看轻?
昭仁自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怒气上脸。
夹枪带棒地说:“皇兄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打他的,我那不是关心母后吗?我关心母后也成错了?”
“妹妹不过是做了为人子女该做的事,皇兄难不成还要因此责怪妹妹?妹妹知道今日不过一场误会,皇帝哥哥愧疚在心想要弥补,但也不能找妹妹的麻烦啊!”
“昭仁与哥哥一样是被歹人蒙蔽,就算要道歉,也该找沈家,找那骗子灵虚,或者找那边的皇后都可以!凭什么一定要臣妹道歉?”
“再说了,这小爵爷左右不过是受了一些轻伤,想必也不会在意的,对吧小爵爷?”
话音刚落,昭仁那充满着威胁意味的目光就投射到了孟长策身上。
仿佛下一秒他那张狗嘴里要是敢蹦出一个“在意”,她就要扬起长鞭,再把他抽个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教训家畜嘛,要的就是一个狠!
她才不管什么小爵爷,小伯爷,反正是她昭仁看上的男人,这辈子就要奉她为尊!
乖乖躺下,做她膝下一个任人把玩的猫猫狗狗!
想到这儿,昭仁得意的笑了起来。
抬着下巴,气定神闲地看向孟长策,完全没有半分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