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长策带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激动地望向庆德帝。
“不过如今,草民已得陛下赏识!人生得一伯乐,足矣!草民定竭尽心力辅佐陛下,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至于学医……”孟长策的眼神忽得黯淡了下去,“学医是因为家母……”
“家母生完禧妃娘娘后身体受损严重,体虚亏空,虚不进补,在生下娘娘没多久便血崩而亡……”
“草民心有执念,每每碰见有关医术药理的书总会多看上几眼,日积月累的,也就莫名多了一身本事。”
孟长策笑笑,一双好看似琉璃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动人。
眼波流转,他原以为是形容女人的,可这词用在孟长策身上,倒也显得合适。
在他身上庆德帝忽地看见了孟南烟的影子。
心中只觉,像他们这等看似柔软实则刚毅!
一身傲骨之人,从不轻易向人屈服,更不会随便向人示弱。
从不轻弹泪水之人,偶尔触及柔软,却是格外的得人怜惜。
……
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庆德帝叹了口气,拍了拍孟长策的肩,“想不到年纪轻轻,却有一颗赤诚仁孝之心,属实难得。”
“陛下,哥哥。”这时,禧妃郝雨从一旁走来。
笑着对两人说:“徐太医已经在为宁容华诊治了,哥哥医术精湛要不要一同看看?”
“好。”孟长策点了点头,对庆德帝拱了拱手,秉持着不耽误伤患的原则,先一步走了进去,独留下庆德帝与郝雨一道。
他知道,妹妹一定有话对庆德帝说。
想想,大约是那个协理六宫的棘手身份了。
郝雨道:“陛下,时间不早,满宫姐妹都在钟粹宫,臣妾已经吩咐小厨房去烧菜了。”
庆德帝笑道:“你这是打算尽地主之谊了?”
“各位姐妹关心臣妾,臣妾总不至于连顿饭都拿不出来吧?臣妾好歹也是做了一段时间的一宫主位……”郝雨的话戛然而止。
“陛下……其实方才各位娘娘说得没错,臣妾商贾出身,摆弄买卖还可以,可协管后宫的确不合适。
孟昭仪出身世家,又是嫡女,想必孟夫人自小都是把她当成当家主母培养的。”
“臣妾斗胆一说,不管陛下心中如何打算,臣妾都不打算要禧妃这个位置,既不在妃位,便也没有什么协不协理的事了。”
“后宫之局,迎刃而解。”
庆德帝缓缓的看向她,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轻抿,面上无一丝表情。
“你若是禧妃,身在妃为,这协理六宫的位置理应给你。”
“那可是协理六宫的位置,你当真不在意?”
听到这话,郝雨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正殿之中的君王。
他立身在前,龙袍加身,面若冠玉,一双剑眉之下,黑眸冷冽。
“人无完人,权力和财势一样,放在面前谁能不心动?可臣妾纵然心动,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掂量掂量自己,自己有没有叫人臣服的本事,很显然,臣妾并没有。但就禧妃一个身份,就叫后宫姐妹红了眼。”
“臣妾一无资历,二无贡献,若是担了妃位的担子,恐叫人不服。”
“众人不服,后宫不睦;后宫不睦,诸事不宁。”
“陛下想啊,您每日忙于朝政,好不容易能到后宫放松,却有一堆的烂摊子等着您处理,想来,不烦吗?”
李德全啪得一声,手中的拂尘没拿稳,差点摔在了地上,他面色尴尬的谢罪,心里却在吐槽。
这位主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说啊!
要说宁容华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禧妃娘娘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听着变扭,叫人惊讶,却不会像宁容华那样招人嫌。
庆德帝有点好笑,这话说得确实是无懈可击。
“你倒是能说会道!”
“陛下言重了,臣妾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德不配位这四个字臣妾还是知道的。”
“孟昭仪为人和善,处置事情来又是公正无私的,比臣妾适合多了!再说了,臣妾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没那么多心思管后宫的弯弯绕绕!”
庆德帝:……
现在,庆德帝也庆幸自己没有脑子发热,真的把协理六宫的权力给出去。
这郝雨除了模样生的美艳了些,行事作风可谓是“六亲不认”,堪称是皇宫中的一大毒瘤!
不给他惹事就不错了,还让她管事?是嫌这后宫太平,要加点料搅上一搅?
……他这日子还没过的那样闲……
“行了,朕心里有数。”庆德帝说道,突又想起了她的话,“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郝雨一脸的意外地看着庆德帝,口吻吃惊,“不是陛下说的,同意让臣妾在宫里开铺子的?”
“君无戏言,您可不能反悔啊!臣妾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要是收回成命,臣妾这买卖可就亏本亏大发了……”
庆德帝气笑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她在为他劳心费神的准备处置沈家和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