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雨唰得一下冲到大门前,猛得拉开,从里到外逛了一圈又一圈,确保外头没人,这心才算放了下来。
回到后殿正厅,里头正忙着上演“父慈子孝”。
正厅内,兄长长策正捂着老爹的嘴,欲来个“大逆不道”。
老爹郝友乾企图去抠儿子的眼珠。
见女儿进门,郝老爹那张牙舞爪,面色狰狞的脸顿时多了一份委屈吧啦。
“呜呜呜?呜呜呜呜!”拍着孟长策的手不住的告状。
此情此景叫人不由地摸头扶额,哭笑不得。
“行了哥哥放开爹爹吧。”
长策闻言,哗得松开,并说:“事急从权,只能委屈爹了。”
“你……”
“你这个逆子!”郝友乾吸了口气,戳着孟长策的鼻子,大骂特骂起来。
只是骂的话还没出口就心生担忧怕引来人,硬生生的憋住了气,红着脸,掐着嗓子低吼起来。
“你们他娘的干什么啊?”
“怎么,被我戳穿恼羞成怒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要命啦!”
郝雨无奈,孟长策轻轻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杀人诛心。
“儿子不过建议妹妹去争一争皇后的位置,父亲倒好,想让妹妹一步到位,做女王啊。”
郝友乾目瞪口呆,张口无言。
……
难道不是吗?
孟长策咧嘴一笑:“当然不是。”
郝友乾:!
老父亲喘着粗气缓了好久,幽幽的眼神才扫了过来,看着两人不住地摇头,“儿大不中用,女大不中留,你们都大了,我管不了你们了。”
“你们一个想当皇后,一个想当权臣,只有老子,想当咸鱼……前朝后宫,哪个不是龙潭虎穴,你们当真决定好了?”
这俩兄妹没心没肺跟个没事人一样齐齐点头,叫郝友乾堵在胸口的话骂都骂不出来。
半响后才说:“倒卖官盐,牟取暴利,定然不只牵扯户部,还有那些地方要员,乡绅,财主什么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户部就算察觉想管,也得罪不起。”
“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被你这个浑小子给捡了,户部尚书不得笑死!”
倒卖官盐的利害关系,孟长策和郝雨都能想的到,可父亲这弦外之音似乎是觉得这户部尚书也不简单。
可庆德帝明明有说,户部尚书是他的人啊!
是被蒙骗,还是其中另有猫腻?
兄妹俩对视一眼,兄长示意,郝雨问话:“爹爹是觉得户部尚书有问题?”
“可陛下明明告知了哥哥,户部尚书是他的人啊?陛下要查贪污,总不至于推个搅屎棍过来吧?”
郝友乾甩了一个眼刀子给好大儿,对着女儿却是温温柔柔地说话。
“爹当初进户部也只是买了个主事的官职做做,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人一脚踹了。
最大的原因是爹爹发现了户部的账目有问题,盐税对不上,定然是有人在倒卖私盐!”
“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是不是阴阳账簿一眼就能看得出。”
郝雨一顿,“父亲是说,户部有人做假账蒙骗陛下?”
“没错!而且这账目做的非常漂亮,一般的内行根本看不出来。”
孟长策补道:“那父亲知道那人是谁吗?”
郝友乾冷笑,“我咋知道,第二天就被扭送到了金鸾大殿,差点人头落地!你说我知不知道?”
“所以我说,户部都有人知道你老爹揣着他们的秘密,正愁没机会弄我们,你倒好不怕死的冲上去,你这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给人家砍吗!”
“要不……我们去求求陛下,不干了?”
孟长策充耳不闻,只说:“户部人多账目多,各司其职,害您的和涉及倒卖私盐的定然是同一波人!”
孟长策眸子一亮,“父亲,户部是谁在管官盐?”
“那多了去了,起码有一个司的人,你难不成都要抓起来?这也不现实啊!”郝友乾还是继续着那句话,“我们要不去跟陛下说说,不干了?”
孟长策笑:“我大约能想到是哪些人在背后搞鬼了。”
“啊?”
郝家父子来往对话,郝雨在旁倾听突然沉默,又突然发声,“我想我知道是谁害的爹爹了!”
“啊?”
郝友乾看看两人一脸懵逼,孟长策则满脸耐心的等着妹妹说话。
她道:“后宫有一位白选侍,她的父亲是户部郎中,是魏氏党派的人。”
孟长策闻言点头,“那便错不了了,户部郎中这职位在户部仅次于尚书、侍郎,算是户部的高级官员!
户部郎中和户部员外郎共掌户口、土田、盐税、赋役等事,我想陛下想要给我的职位八成就是这户部员外郎了。”
“这职位必定是要跟户部郎中打交道的,而白家,妹妹和父亲想必不会陌生。
在盛都白家的生意做不过我们,可钱庄、赌坊的生意却是红火的几乎垄断了整个盛都。”
“白家在外的钱如此好赚,若再帮着魏家控制住了陛下的户部——”
由此一想,孟长策露出浅笑。
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