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哥哥本无资格参加科考,纵然成了勋爵人家,可身上依旧毫无功名,一个商贾身份压在头上,却靠着你这个妹妹,隆恩浩荡,以一介白衣的身份轻轻松松的拿下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
“你说别人眼不眼红?”
她朗声一笑,笑声中并无鄙夷。
指尖捏着空杯,随性地摇晃着,“孟家的那位小孟大人,显赫的家世帮他平步青云,真才实学帮他巩固地位,有人眼红嫉妒却也不敢置喙什么。”
“你哥哥却是靠着有一个好妹妹,和富可敌国的家财,不光从商贾白衣越级成为世家勋爵的继承人。
还一下子就和那群从小准备科考入仕当大官的世家公子平起平坐,甚至还稳稳压过一头,自然就成了这群世家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而且你哥哥进的还是户部,户部可不是一块好啃的肉。”
“的确不好啃。”
因为早就被啃光了,剩下一堆骨头自然就不好啃了。
沁嫔看她嘴上忧心,面上云淡风轻,笑了一声,“不过那日,宁容华的刁难被你哥哥三言两语化解,??足见他非同一般。”
郝雨见她有些口干舌燥,便提着水壶给她续了一杯,她仰头喝尽。
“那我呢?”
“嗯?”
喝完茶的人直视前方,看着郝雨捏着袖子提着茶盏摆在了半空似是要与她碰杯,望着浅淡清香的茶水,沁嫔不明所以。
“哥哥得娘娘一句非同一般,俨然是很高的评价了,那不知我这做妹妹的又得娘娘何般的评价?”
“何般的评价能够让娘娘把皇室秘辛说与我知,为自己平添风险?”
那人淡淡一笑,却有蛊惑人心之态。
“我只是好奇,我一介商贾出身,何德何能,能让娘娘另眼相看?”
她的声音如越岗山风,带来疑问的瞬间,也随之吹散,只剩一片碧海蓝天,浮云朵朵,清风徐徐。
郝雨扬起小脸,微微一笑,眼中像是盛了整个星河,“你与我推杯换盏,诉尽心肠,毫无隔阂,如你空杯酣畅,一颗真心,相交不负?”
沁嫔的小脸猝然一红。
身形陡然坐正,“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一颗真心相交不负,也不嫌肉麻……”她气急败坏的声音越说越小。
郝雨低头浅笑,只回了句,“我曾在书中看过一句话,推杯换盏交付过的真心,又何须杯杯见底。”
沁嫔听闻此言,脸色更红,羞怒交加,“你学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
郝雨微微抬头,看着沁嫔的样子,心中明了。
她微笑着说道:“也许以前我是块顽石,只知钱财权势,不知人心为何物。
但与你推杯换盏之间,找到了真心交付的快乐。这或许便是书中所言:推杯换盏的真心,无须杯杯见底,只需随心而为。”
沁嫔听后,脸色愈发娇艳欲滴。
她出身高贵,与之交往之人,大多奔着她的背景而来,所求皆有图谋。
她不是生来就高傲冷漠,而是见惯了人心复杂,受不了人心的背叛和伤害,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她入宫前父亲曾说:后宫争宠斗狠之势虽不如前朝汹涌激荡,可也是暗潮汹涌。
尔虞我诈,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因此后宫之人,不可深交。
沁嫔神色迷离,恍惚间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劈开了她的心思。
天变了,可郝雨的心没有变。
她说:“你若愿意,我们便真心相交,不负此心。”
轰隆隆!
屋外电闪雷鸣,大雨霎那倾盆,沁嫔宫中满室生辉。
“你……”
她神色一滞,眼神中满是惊疑,片刻后释然一笑,什么也不说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便听映雪在外问:“娘娘外头下暴雨了,还有三十杖未打,需要继续吗?”
沁嫔沉吟半晌想起了璎珞对主子的谋划,冷笑一声,“继续,搬到廊里来打,打完去本宫的私库里拿些银子给宫人们分了。”
“毕竟是个力气活,多拿点钱,改日去沁嫔娘娘的铺子里多买些酒肉吃。”
映雪一听激动极了,高声道谢,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宫人齐心合力,卖力打人板子的声音了。
如此情况,都没听见璎珞叫唤一声,郝雨心中门清,不禁想到那叫映雪的丫头实在机灵。
想必是寻了法子让璎珞有苦说不出了。
“话扯远了。”
沁嫔言归正传说回孟家的事:“孟家三房得了一对龙凤的第三年,三夫人就又给孟家添丁了,又是一对双胞胎,皆是儿子。”
“一个就是被害的孟家三郎,至于这个四郎,传闻只有早夭二字。”
“听说是这两个孩子在孟三夫人肚子里时便是一强一弱,这羸弱的孟四郎在月子里就病死了。”
“外界对他的传闻除了早夭可惜便没别的话了。”
“虽说这孟四郎早夭,可留下的孟三郎却很争气。自小聪慧得祖父赏识,由孟太师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他们三房,大儿子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