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影本是紧绷的心弦猝然断裂,双手攥紧成拳。 他为她编织好了一个那般美好的梦境,她觉得自己始终是幸运的。 在她知晓原来心仪之人也是喜欢自己的同时,又将她拉进噩梦。 他已经如愿了。 他可以不顾一切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得到他渴望的东西。她已经……不去同他反抗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肯给她。 在众人眼里那样清明寡欲的一个人,现在正兴致勃勃与她提及床笫之欢…… 无耻的好色之徒。 她此时此刻对眼前这个人只有这一种评价。 昨夜……她也处处顺了他,为什么连一点清净都不留给她。 念影满腔怒火,气结至极,“昨夜已经遂了你的愿,还想怎么样?” “不够。”他哂笑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话说出来,就不能反悔了。” 念影咬紧牙关,不出声了,动了动腿想要离开。 月沉吟紧揽着她不肯松开,又挨近她耳侧,轻言问道:“夫人觉得不好吗?” 念影羞恼万分,欲要将他推开。 他一笑,说着:“这几回在床榻上,你分明也是很喜欢的,抱我抱得那样紧。怎的一下了榻,就翻脸不认人了?” 声调不降不减,毫不顾忌这里是不是说这些话的场合。 实在是…………无耻至极。 真是趁火打劫的贼匪小人。 念影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圈,抬眼时,月沉吟视线蓦地转向长廊一侧,冷着声道:“是谁?” 念影缓缓转过身去。 躲在后边的幽染枫迟疑许久才探出身。 他双眸迷茫,似若缭雾,弥漫着种种不自然的神色,悲愤、幽怨、惘然…… “念念……”幽染枫木讷着出声,视线一直不偏不倚落在月沉吟身上。 念影神情僵住,在他出声时脚下一软,将月沉吟狠狠推开。 方才……他都说了什么。什么在床榻上、什么抱他…… 幽染枫此态,一定什么都听清楚了吧。 念影抿紧嘴唇,没有办法解释什么,转身而走。 幽染枫步步走近,视线紧盯着月沉吟,似乎急切想要从他这里寻求回答,或是解释。 然而对方只是静看着他,一直未语,双眸平静无澜。 他的确什么都听到了、看到了。 从最开始……从昨夜看见他和萧阳还有另一个黑衣陌生人谈话,看见他抱着念影进樱雪阁,看着他们一夜未出来,看着念影出来后他去抱她、说那些话…… 他知道念影喜欢月沉吟,也知道月沉吟喜欢念影。 他以为是两情相悦下的美好。 他的念念……这七年来,师姐和师兄还有他都护着宠着的小师妹,怎么可以被人这样欺负,对方还是他们最敬爱的师父。 荒谬。 实在太荒谬了。 幽染枫不能理解,为什么月沉吟此时还能这样平平静静看着他,为什么还可以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站在这个人面前,犹如脚踩刀尖,一点点被戳着血肉。 两人对视良久,幽染枫才试探性地开了口:“难道从一开始……您就对念念起了这样的心思?” 月沉吟冷冷觑着他。 “为什么?”幽染枫因他冰凉的神情愈发寒了心,“还记得我初到狸山要拜您为师的情景,我一直敬您,我以为……” 他竭力压下心里的酸楚,“你待在狸山是别有目的吗?你想要做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越问越觉得不可思议,“掌门曾言你是月族之人,我知月族覆灭多年,师父你能存世于此多番不易……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月族子民。” 月沉吟蓦地一笑。 他看着幽染枫道:“月族万年之前就已覆灭,当时的女皇陛下为护佑子民,选择以身献祭。的确如掌门所言,我和月族有牵扯。我不会害你们,也不会害狸山。” 幽染枫惶然摇着头:“云幕灯为荆州圣物,是昔年花神所携之物,灵力之深堪比帝君雪神所铸神器。万年前神魔大战之时,花界未能幸免,魔皇也派了人来抢夺云幕灯……如今你要再度抢夺,难道不是为了魔界?不是为了更好的对付帝君与雪神?” 他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了然般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姑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