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林雨路和玄老已经将韩断天扶到了一张病床上躺下。
此刻,冥老正围在旁边,手中拿着一把电锯。
看着冥老的动作,韩断天惊怒大吼。
“你准备干什么?”
冥老开口道:“韩爷,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雪莲断续膏里面被秦政那小畜生下了十八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必须立刻截肢,否则,一旦剧毒攻心,神仙都救不了。”
韩断天又惊又怒,痛心疾首的怒喝道:“我刚治好的腿,现在就要截肢?你不是号称毒药王吗?开始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有毒吗?你难道不会给我解毒?”
冥老沉默一秒,缓缓开口。
“我会下毒,但不擅长解毒。”
“开始的时候,之所以发现不了,不是没检测,而是因为药分量不多,我们检测的小部分药膏并不足以导致毒素爆发,所以无法检测出来——毕竟我们也不清楚雪莲断续膏具体要蕴含哪些其它的药材。”
“可当韩爷你用雪莲断续膏治疗断骨之后,和身体里的血脉组合,这才形成了剧毒,这是组合成毒,单独的组合出来并不是毒,又如何检测?”
“这是下毒的极其高深的手段,真可谓是防不胜防。”
“再者,毒素的爆发具有强隐匿性和延迟性,所以……随着雪莲断续膏的药性融入到韩爷的骨髓之中,与骨髓一起融合后,和其不分彼此……”
“如今……要想解毒,唯有两种办法。”
韩断天的脸色阴沉得如要滴水,声音阴鸷之极:“哪两种?”
冥老再度开口。
“第一种,敲断你双腿每一寸骨头,挖出骨髓排毒,强行保住双腿。”
“第二种,直接截肢,防止毒素继续向上蔓延。”
“韩爷……我建议选第二种,第一种太痛了。而且由于时间紧急,我们这边没有麻药,送医院也来不及,我怕韩爷受不了。”
此话一出,韩断天老脸上满是痛苦。
刚治好的双腿就要截肢,他脸都是绿的。
挣扎片刻后,韩断天一咬牙,怒喝道:“我选第一种。”
冥老神色大变,劝道:“韩爷,没有麻药的啊。”
韩断天捏着拳头开口。
“没麻药也要第一种,只要我腿还在,就还有治好的一线希望,绝对不能截肢。”
听到这话,冥老沉默点头。
他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电锯,换上了一个钉钉子的铁锤。
林雨路只感觉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声音打颤道:“韩……韩爷爷,我先去外面等你。”
冥老挥手关门,拿着钉钉子的铁锤,认真消毒后望向韩断天。
“韩爷,准备好了吗?过程会有些疼。”
韩断天咬牙道:“准备好了。”
冥老一铁锤砸下。
“呃啊……”
韩断天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这种杀猪般的惨叫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在别墅内久久不绝。
附近的乌鸦都全部被吓跑。
凌晨三点。
房间大门打开,韩断天脸上盖着一张热毛巾,被冥老推了出来。
林雨路回头望向两人。
看着韩断天空空如也的双腿,她吃惊道:“冥老,你不是说敲断韩爷爷双腿每一寸骨头,挖出骨髓,韩爷爷就能保住双腿吗?他的腿呢?”
冥老沉默了一秒,缓缓道:“我将韩爷腿骨全部敲断后,刮掉骨髓,发现毒太厉害了……”
林雨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对韩断天肃然起敬。
太狠了。
双腿全部敲断,然后再锯一遍。
她都想不到韩断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韩爷爷,你……还好吧?”
韩断天带着阴沉和愤怒,声音嘶哑的咆哮道:“你看我的样子,还好吗?”
说完,韩断天直接掀下了他搭在脸上的热毛巾。
一张瘦骨嶙峋,满眼血丝的苍老脸颊浮现在了林雨路面前。
在秦政的剧毒以及解毒的剧痛折磨之下,短短几个小时,韩断天脱水了三次,不算失去的双腿,他暴瘦了整整二十斤,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在凌晨三点的夜晚,这张脸就跟厉鬼一样。
看清韩断天老脸的那一刻,林雨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鬼啊。”
韩断天怒急攻心,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林雨路脸上。
“不成器的东西,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是能把你活活吓死吗?”
韩断天将脸凑近林雨路,愤怒的大吼道。
林雨路瞬间就哭了。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打的。
整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啜泣,不敢再说话。
看着这一幕,韩断天又是生气又是心痛。
贾湘云去世后,他就将林雨路当成了亲孙女一般来看待,是心头的一块肉,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只想给她最好的。
刚刚那暴怒的一巴掌,他是真的生气了。
但现在,看到林雨路在哭,他又心痛到后悔。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