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还未干透的里衣。
沈妙仪蹙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虞晚宁先把鸳鸯转心壶的事告诉了她,然后又道:“你们三人喝的酒是普通的酒,可那宫女给我倒的酒确实下了药的酒,第一杯,我把酒倒进了袖子里,第二杯,我趁你们不注意,换给了郡主,郡主喝了那酒,就开始发疯了。”
沈妙仪听后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长公主为何这么做?”
虞晚宁整理好自己的衣袖,扯了下嘴角,笑容薄凉:“长公主的原意是想让那酒进了我的口,让我发疯。”
“哦——”沈妙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长公主是想这么收拾你。”
虞晚宁:“……”
还以为她真明白了,看来还是高估她的脑子了。
“长公主若是单纯地想收拾我,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何必要用如此隐晦的法子?”
沈妙仪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虞晚宁解答道:“你我坐的最近,如果我发疯伤人,第一个伤的就是你,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掉了,我死罪难逃,她是想除我,也是想除了你,现在你明白了吗?”
沈妙仪顿时愣住了,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想想刚才郡主的确太反常了,不像是醉酒,倒像是中了什么药,而如果坐在她身边的虞晚宁和郡主一样发起疯来,那她肯定会被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
长公主竟然存了
这样的心思吗?这不可能,长公主那么和善,对她那么好!
在长公主和虞晚宁之间,她还是偏向于相信长公主。
她抬起眼睛,警惕地看着虞晚宁,“你胡说,长公主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她对我那么好!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害我的孩子?”
“因为她不想让靖王被立为太子,她要扶持凌玄策。”
“什么?”沈妙仪很是惊讶,“长公主什么时候要扶持凌玄策了?”
她虽然是听说长公主插手朝政,暗中培植势力,但是从来没听说长公主站队凌玄策,若是她知道,就不会与长公主走得那么近,更不会来长公主这里养胎。
虞晚宁挑起眉头:“长公主城府深着呢,她做事,怎么会让人轻易看出端倪?”
沈妙仪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信,又质疑虞晚宁。
“若真是如此,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长公主帮的可是你心爱的凌玄策!”
虞晚宁摸摸脸颊,“话虽如此,我告诉你这些呢……”
当然是想让靖王敌对凌玄策啦,但是这可不能告诉沈妙仪。
于是她便攥着两拳,气哼哼地说:“长公主都要杀我了,我还能帮她瞒着这些事不成?长公主一直不喜欢我,想除了我,给凌玄策换王妃,我爱凌玄策是一回事,我要对付长公主,是另一回事。”
她坐到沈妙仪的身边,不甚熟练地挽起她的胳膊,“你看,长公主一下算计了俩,咱们现在是
一条船上的人呢。”
沈妙仪抽出自己的胳膊,与虞晚宁保持距离。
“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思考着虞晚宁的话,觉得脑子都要晕了,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不过,虞晚宁打小就鬼主意多,一肚子坏水,她的话是绝对不能轻信的。
她斜睨着虞晚宁:“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说什么我就信啊,我凭什么信你?我还怀疑是你给郡主下的药呢。”
虞晚宁长叹一声,“一孕傻三年,你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愈发笨了。”
沈妙仪气道:“你敢这么说我!你……”
“那酒是长公主准备的,我怎么下药?”虞晚宁打断她,“我也是看到永嘉发起狂来,才知道长公主打的什么主意,长公主此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长点心吧。”
沈妙仪咬着唇,两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乱糟糟的,难道虞晚宁说的是真的?
她目光狐疑地看着虞晚宁:“如果是真的,长公主也算计了你,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找皇上告状?按你的脾气,你早去击鼓鸣冤,闹得天下大乱了。”
“你还挺了解我的,”虞晚宁红唇一勾,抬了下下巴,“我现在长脑子了,这么干,只会输。”
“你想想,那酒壶和倒酒的宫女,这会怕都被处理了,就算告到皇上面前,单凭我这衣袖上的酒渍,证据不足,无法坐实长公主的罪名,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长公主反咬
一口。”
“若是想对付长公主,不一定非要走明路,咱们可以暗着来。”
她得想个法子,赶紧收拾了凌云姝,一是为了报前世的仇,二是在给沈妙仪治病之前,必须得先料理了凌云姝,只有她蹦跶不起来了,才不会阻挠她给沈妙仪治病。
她摸着下巴,苦思冥想,沈妙仪还在苦苦挣扎,她不得不承认虞晚宁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长公主真的要扶持凌玄策,那她的孩子与长公主的利益是相悖的,长公主的确有理由对她下手,可是她不愿相信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的长辈会想要害她。
她心慌不已,掀开被子要下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