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沉默了一下,黑暗中,她的脸上流露出心疼,语气却是很轻松自然。
“你就是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虞晚宁吃了一惊,她还真的是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所以她刚才看到的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然后你们就在山脚下找到了我?”
卫氏顿了一下,“不是,我们在半山腰就找到你了。”
“是吗?”虞晚宁又疑惑了,这点和梦里的不一样啊。
“那我当时是什么情况?”
“你就是晕过去了,身上受了点外伤,别的没什么。”
虞晚宁点头,又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郁闷地说:“从山坡上滚落之后的事情,我怎么都记不起来呢。”
卫氏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哄道:“记不清算了,别再想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你平安就好,不然娘要心疼死了。”
虞晚宁笑了一声,把手伸到卫氏的心口,“我是娘的小心肝儿。”
卫氏被她逗乐了,摸摸她的头说:“好好好,小心肝,快睡吧。”
一夜安睡。
第二日早上,虞晚宁用过早饭后就离开国公府了。
她打算回家收拾一下,进宫去给沈妙仪复诊。
谁知刚要进家门,就见凌玄策从她家里走出来,她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虞晚宁蹙眉,“你怎么来了?”
他来肯定没好事,一大早就这么晦气。
凌玄策俊俏的面容棱角分明,面如冠玉,他身着一袭玄色暗金蟒袍,气质矜贵非凡,浑身却透着寒意,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到虞晚宁
跟前。
“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何不在家?”
他今日很早就来了,到了却发现虞晚宁不在家,听丫鬟说,虞晚宁昨晚都没回来。
“我昨晚没回来。”
“你竟然夜不归宿!”凌玄策一双黑眸闪着犀利的光芒,似乎要把人盯穿,“去哪了?”
虞晚宁眉头一挑,语气不快道:“去我娘家了怎么着,你有什么意见?”
真不知道凌玄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看不着她,就开始幻想她和别的男人厮混,真会以己度人啊。
前世也没见他疑心病这么重。
凌玄策长眸微眯,扫了她一眼,觉得不像说谎,脸色和缓几分,又道:“收拾一下,随本王进宫。”
虞晚宁不太高兴地看着他:“进宫做什么?”
凌玄策直言道:“给长公主治病。”
这是虞晚宁属实没想到的。
她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给她治病?”
凌玄策斜睨着虞晚宁,不咸不淡地开口。
“你不是有能耐吗,给你表现的机会。”
“我有能耐是事实,用不着表现。”虞晚宁摆摆手,往院子里走,“我可没那么闲得慌,不去。”
长公主那个可恶的女人,上次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巴不得她遭报应赶紧死翘翘呢,才不会给她治病。
凌玄策跟上虞晚宁,面色严肃。
“虞晚宁,本王知道你心里记恨着姑母,可是你上次把她得罪了,害得她如今病重,身子大受损伤,你若是能把她治好,就算是弥补了。”
虞晚宁不屑地扯了下唇角,“我弥补什
么?她都是咎由自取。”
凌玄策拉住虞晚宁,沉声道:“这话你在本王面前说说,出出气也就罢了,在长公主面前谨言慎行吧。”
他眉心微皱,目光深沉地望着虞晚宁。
“上次你也看见了,长公主做事心狠手辣,谁妨碍了她,她必要除之,你逼她喝毒药,她心里一定恨极了你,日后肯定要报复你,如果你把她治好了,说不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本王这么做,也都是为你好,你不要再任性了。”
虞晚宁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勾起嘴角,低低地笑了一声。
“为我好?我看你是为你自己好吧!你就是怕她死了,帮不了你。”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该让我忍气吞声,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作为我的夫君,不该去找长公主给我报仇吗?”
凌玄策俊脸微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虞晚宁嘲讽一笑。
确实,为了上位凌玄策忍辱负重,不得不讨好长公主,可是她凭什么要忍?
她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我只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实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我憋屈至极。”
凌玄策眼神一冷,眼底墨色涌动,“如果不是你自己得罪了郡主,惹得长公主不悦,会有之后的事情吗?本王到现在都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深吸一口气,俊朗的眉宇间蓄着寒意,“就算本王有自己的私心,想要维持和长公主的关系,可你我夫妇一体,本王受
益,就是你受益,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为了将来着想,忍这一时之气?”
虞晚宁眼神揶揄地瞧着他:“谁跟你是一体的?咱们马上就要和离了,我才不会为你的将来铺路。”
凌玄策本来就一直压着火气,听她又说什么和离,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