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策一惊,忙弯腰躲避。
箭矢擦肩而过,噗的一声,射中了他身后的一只黄鼬。
凌玄策差点以为她要弑夫,心有余悸地吁出一口气,眼神幽怨。
虞晚宁完全没有在意他黑如锅底的脸色,高兴地举起弓箭说:“收获颇丰!”
突然她又看见草丛里蹿过一团红色,眼睛发光,“好像有一只狐狸!”
她扭头看沈妙仪:“等我把这只狐狸抓来送你。”
说完她一扯缰绳,追狐狸去了,凌玄策也跟上去。
虞晚宁一路沿着狐狸的踪迹追了好久,不成想竟然跟丢了,她有些气馁的骑着马瞎逛。
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她扭头一看,见只有凌玄策跟过来了。
“他们两个呢?”虞晚宁问。
“不知道。”
虞晚宁骑马久了,难免腰酸背痛,便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溜达。
凌玄策也下来,跟在她身边,“玩累了吧?”
虞晚宁没理。
“原来你射箭准头这么好,真是开了眼。”
凌玄策明明在夸赞,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阴阳怪气。
虞晚宁更不想理他了。
凌玄策也知道自己不太会夸人,便又换了话题:“今天天气不错,日头很好
,我看时间还早,待会儿我带你去捉狐狸。刚才还看见一只灰狐,捉回来给你做毛领子吧。”
虞晚宁仍旧不吭声。
凌玄策唱了半天的独角戏,迟迟得不到回应,也有点烦躁了,叫了两声虞晚宁的名字。
虞晚宁终于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快:“嚷嚷什么?烦人。”
凌玄策自觉什么都没干,竟遭她这样嫌弃,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抱怨:“不就跟你说几句话吗?怎么这么不耐烦?跟别人在一块时,倒不见你有这脾气。”
“别人没你这么讨厌。”
凌玄策很是郁闷:“沈妙仪性子那么冲的一个人,在自己夫君面前都知道收敛一二,作出几分温柔可爱的模样,你跟她关系那么好,怎么不学学她?”
虞晚宁停下脚步,看着凌玄策,“凌玄策,我想着你之前帮了我,才一直忍着你,给了你几天好脸色,你就得寸进尺是吧?人家凌玄辰对沈妙仪百般呵护,忠贞不二,你呢?你怎么不跟人家凌玄辰学学?还好意思说我!”
凌玄策无法反驳,只能说:“我也愿意对你百般呵护,忠贞不二,可你也要给我这个机会啊。”
“哦,又成我的不是了?”
“
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晚宁的好心情都被败光了,不想再看见凌玄策,突然抬脚朝凌玄策的马屁股上踢了一脚。
凌玄策见自己的马受惊跑了,正要追,扭头却见虞晚宁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虞晚宁!”
虞晚宁甩掉凌玄策,自己又晃悠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可心的猎物。
她前世没来参加这次狩猎,但是听说一切太平,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她也玩够了,就打算自己回御营,正要走,远远的看见燕北琛和季昀骑马同行而来。
二人都没有带随从,并排驾着马。
“考虑的怎么样了?”燕北琛问。
季昀看着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我取消和亲?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燕北琛说话毫不客气,“我只能告诉你,你如果不取消和亲,会对你有很多坏处。”
季昀面色阴沉:“你说你知道我二皇弟的下落,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等你二皇弟回到北魏,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燕北琛很会噎人,季昀看着他那冰冷的侧颜暗自咬紧了牙。
季昀将此视为最后
一次谈判,如果燕北琛真的能把那个人交给他,他现在可以暂且留他一命,于是他说:“只要我取消和亲,你就把他交给我?”
“没错。这笔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那在这之前,你起码要让我见他一面,让我确认你不是在说谎。”
“不要再试探迂回了。”燕北琛目不斜视,声音冷淡,“照我说的做,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我没有多少耐心。”
季昀眼神冷了。
燕北口中的交易分明是单方面的威胁!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山谷,山峦连绵环绕,野兽的鸣叫声在此回响,山风带着浓重的凉意扑面而来。
季昀骑着马领燕北琛往山谷更深处走,“我不会答应。堂堂北魏皇室,岂能受制于人?如果二皇弟真的还存活于世,那他早晚会回到北魏。到时候不管是兄友弟恭,还是兵戈相见,那都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由不得你一个外人插手摆布。”
燕北琛无声地勾了下唇角,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眼山谷环境,冷冷道:“你是想破罐子破摔?你们北魏的储君之位空悬已久,三皇子和五皇子都不够资格,唯独你,理应被立为太子,为何迟迟不
立?如果你那位二弟在的话,那个位置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吧。也正是因此,当年你才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