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非神情激动:“荣王生前未曾成婚,也不曾有过通房侍妾,不过民间曾有传闻,荣王和明德皇后有过一段过往,荣王以谋逆罪入狱后,今上便封了明德皇后,但荣王生前唯一有过干系的女子便只有明德皇后了,那他临死前所说是唯一的血脉,会不会就是明德皇后所生的……七皇子?”
凌玄策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不是没有可能。再结合荣王余党愿意和广平侯联手一起扶持叶景轩这一点来看,完全说的通!”
凌玄策按捺下激动的情绪,坐下来仔细分析道:“可能在荣王死前,明德皇后就有了他的孩子,只是父皇被蒙在鼓里还将他娶进宫中,封为皇后。”
他顿了一下,即刻吩咐尘非说:“去查一查当年明德皇后的脉案。”
尘非立刻去办,很快便从太医院暗中调取了脉案拿回来。
凌玄策一张一张地看,的确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我记得那年一月才封后,二月明德皇后便被查出怀有身孕,同年八月便产下七皇子。明面上七皇子是早产,但有可能他就是足月生的,明德
皇后早就在荣王出事,父皇登基之前,就怀了孩子。”
凌玄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竟然发现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他突然想到前世他登基之后,让人重新修缮明德皇后的寝宫,发现那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下,竟然埋着一坛子酒,应当是一二十年前埋下的。
酒坛子上面刻着一首情诗,是前朝柳诗人的那首《凤栖梧》,最后一句“为伊消得人憔悴”中作代指的伊,明确改成了一个“景”字。
当时凌玄策还不奇怪这个“景”指的是谁,现在将一切联系起来,荣王的表字里正有这个景字,再一琢磨“景轩”这个名字……
一切迹象皆表明,叶景轩可能正是荣王的孩子!
这简直天降大喜!
凌玄策唇角扬起。如果叶景轩真的是荣王的孩子,就算燕北琛回来了又能怎样?
他还能扶持一个野种上位不成?
父王知道了叶景轩的真实身份后,肯定会杀了他!
到时,就可以彻底少了这个威胁!
尘非笑道:“太子已经没指望了,叶景轩血统不正,这皇位还是会落到王爷的
手中。”
凌玄策心情大好,脸色明媚不少。
尘非说:“王爷那就快进宫,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吧。”
凌玄策:“不可。此事非同小可事,关皇室清誉,没有确凿的证据,怎可轻易上报到御前?若能证明是真的,那自然好,若查出来只是一场误会,父皇一定会迁怒于我的。”
凌玄策看向尘非,目光鉴定:“我要铁证。”
尘非点头:“王爷说的是。”
凌玄策思忖片刻道:“七皇子落地时,到底是不是足月,接生的嬷嬷竟定然一眼就能看出的,先去试着找一找这个人证。”
尘非立刻应下,又说:“那燕北琛就先不找了?”
凌玄策面色冷静地说:“先紧着查叶景轩的出身吧。燕北琛这会儿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他本事大,咱们估计也找不到他。”
凌玄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燕北琛想回来扶持叶景轩,那咱们就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把叶景轩送走,让叶景轩去北魏当质子。”
尘非面色犹疑:“皇上现在那么宝贝叶景轩,能同意吗?”
凌玄策轻嗤:“父皇不同
意也得同意,朝中早已经怨声载道了。父皇还真以为他能完全保住叶景轩,不让他受到一点波折吗?再说了,等我查清叶景轩的身世捅到父皇面前,他只怕会为这个决定而感到欣喜。”
……
翌日,朝会上,再一次议及该如何处理同北魏的外交关系时,凌玄策当众提出了让七皇子去北魏做质子的建议,立刻得到很多官员的赞同。
孝元帝沉着脸说:“纵然七皇子行事有不妥之处,但他毕竟年纪尚幼,如何能到别国为质?”
有官员说:“七皇子身为皇子,受臣民供奉,自然应当为大梁排忧解难,更何况此事本就因七皇子而起。”
孝元帝拧眉说:“七皇子是皇子没错,却不曾受臣民供奉。他流落在外多年,方才回到皇室,与朕父子之间还未相处几日,你们就要逼着朕把他送去北魏当质子吗?”
见孝元帝执意袒护七皇子,众臣都有些抱怨,又敢怒不敢言。
凌玄策则大着胆子继续施压:“父皇爱子心切,儿臣理解。但两国若真的开战,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那些无辜的百
姓同样也是我大梁的子民,理应受到保护。”
众臣都附和说:“是啊是啊。”
凌玄策无视孝元帝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现在北魏二皇子迟迟找不到,北魏的军队已经逼至边线,此时我朝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先将七皇弟送去北魏,让北魏把兵撤了,咱们再慢慢找季宸便是。”
孝元帝目露不悦看着凌玄策:“若是一直找不到季宸该如何?七皇子岂不是一直置于险境?万一北魏人伤害他的性命呢?”
凌玄策低头道:“只有先解决眼下的困局,再去考虑将来了。”
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