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策登基已有一个多月,朝内一直再催促立后一事。
凌玄策还是宣王的时候,府里也没个王妃,现在登基,别说皇后,后宫就是一个妃嫔也没有。
彼时的贤妃如今托儿子的福,已经成为太后,看着凌玄策后宫空虚,不由得着急,隔三差五地就同他提这件事。
今日凌玄策来给她请安,她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玄策,你已经登基,这后宫还一个人都没有,不像话,不如开办选秀,择一些女子入宫吧。”
凌玄策面无表情地拒绝:“儿子政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你休要搪塞我。”太后板着脸,“就算先不册立皇后,也得封几个妃子了。不然如何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凌玄策敷衍道:“儿子心中都有数。”
太后眉头微蹙:“你有什么数?你怕不是还惦记着那个虞晚宁?我可是听说,你之前还去摄政王府呢。她现在都已经摄政
王的妻子了,你还与她勾三搭四的,成何体统?”
凌玄策语调平静:“无妨。她和燕北琛会分开的。”
太后并不知他的盘算,叹息道:“也不知道那虞晚宁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不管你那些,总之我先给你相看几个大臣的女儿,纳入后宫。”
凌玄策却严词拒绝:“母后,儿子不需要那些人,只要虞晚宁一个就够了,我也答应她,后宫只她一个,不再纳其他妃子。”
太后诧异不已,“你的意思是你要封虞晚宁为后,而且还不要别的妃嫔了?荒唐!”
她一拍桌子,严肃道:“那虞晚宁之前执意与你和离,现在又成了燕北琛的妻子,你还要把她带进宫里立为皇后,简直贻笑大方!玄策,你别犯糊涂了行不行?”
凌玄策有自己的坚持,不欲再与太后争辩,只说了句“自有打算”便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凌玄策进了内室。
看着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凤袍
,他缓步走过去,轻轻抚摸那上面的织绣,想象着虞晚宁穿上它的样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虞晚宁都是他心中唯一的皇后人选。
虽然前世也有过帝后大婚,但是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虞晚宁的爱,对那场仪式并没有多上心,仓促了之,现在已经忘了当时的场景。
今生,他会给虞晚宁最风光的婚礼,他会让她穿上凤冠霞帔,牵着她的手,登上高位,与她一同俯瞰天下。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
摄政王府里,虞晚宁照旧每日给郑安医治。
那日郑安突然发疯,攻击了虞晚宁,但是虞晚宁倒觉得这是好事,说明药物对症,对他产生了刺激,他就快要清醒了。
“今早吃了什么?”虞晚宁一边和郑安聊天,一边给他扎针。
郑安摇晃着脑袋,回答:“甜羹。”
虞晚宁笑道:“一会儿喝完药去园子里逛逛吧,出去晒晒太阳,别总待在屋子里。”
郑
安重复着虞晚宁的话:“晒太阳,晒太阳……”
突然他呜咽一声,面色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虞晚宁忙问他:“怎么了?”
郑安答不出,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成一团,还不等虞晚宁查看,他就晕了过去。
虞晚宁忙让人将他扶到床上,检查一番后发现他身体并无大碍,却不知他是因何晕倒,手在郑安的床前,一边照顾他,一边思索是否自己的治疗方法出问题。
没想到片刻后,郑安竟然悠然醒转,一睁眼,那双时常呆滞无光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虞晚宁犹疑的唤他:“郑安?”
郑安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之时,虞晚宁便知道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虞小姐。”郑安一开口,声音便是之前没有过的平静沉稳,“是你一直在医治我。”
虞晚宁露出微笑,“你能清醒过来就好。”
郑安静默片刻,有些苍老的
脸孔上渐渐流露出哀伤神色,“我全都记起来了。”
“当时太子之位空悬,荣王和雍王角逐激烈,皇上属意荣王,并立下遗诏。宫宴上,皇上被雍王下毒致死,事后雍王栽赃荣王,拿出遗诏,称皇上临终前封他为太子。”
郑安义愤填膺,“那根本就是伪诏,我亲眼看见皇上在诏书上写下了荣王的名字,那晚,皇上正是命我去取早已写好的诏书,想要当众宣读,可等我取来诏书,皇上已经被雍王毒死了。”
虞晚宁听后微惊,不过与她心中的猜想也大差不差了。
郑安口中的雍王便是登基前的孝元帝。孝元帝果真是得位不正,而荣王是被冤枉的,而且荣王才是当初皇上诏书上册立的太子。
孝元帝这做派和凌玄策真是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俩。
虞晚宁又问郑安:“那之后呢?”
“之后我趁乱跑出了宫,将那封诏书藏了起来。”
虞晚宁立刻问:“那诏书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