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下,夜风呼啸而过,野草被风席卷,藏在草丛里的人影若隐若现。
燕北琛卧在草丛中,双目盯着远处西羌军队的营地。
夜半三更,营帐中的人都已陷入熟睡,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包围。
时辰差不多了,燕北琛对另一边的虞泽川做了个手势。
士兵们抬着火油,拿着火把悄悄潜入了西羌军营。
一息之间,整个西羌军营被火包围。
“有敌袭!”
营帐里的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的往外逃。
号角声大作,燕北琛和虞泽川分包两路,带兵出动。兵士从暗色中冲了出来,手里的刀剑闪着冰冷的锋芒。
整个西羌营地燃着熊熊烈火,然而营地之外被大梁军队团团包围,西羌人慌里慌张的从营帐里跑出来逃命,然而等待他们的是锐利的刀剑。
“杀——”
喊杀声和嘶吼声震撼黑暗的长空,一直持续到天明。
烟尘弥漫,血污满地,一场突袭血洗了西羌人的老巢。
虞泽川摘下头上的兜鍪,扫视一圈后对燕北琛说:“此战大捷,留他们收拾吧,咱们先回去写捷报。”
燕北琛点头,和虞泽川一同翻身上马。
二人一边往回营地里赶,一边说话。
虞泽川道:“摄政王,这捷报传回去,人也该回去了。但我爹可还不知道之前假传
军报的事。”
虞恒父子二人带兵到边境驰援后,发现这里的情况并非那封急报里传回的那样严重,就算没有援兵,大败西羌也是迟早的事。
燕北琛称是为了保守作战,可实际上他就是要找个由头让虞恒父子带兵前来。他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虞家的助力。
凌玄策一登基,便将燕北琛手底下的军士四分五散,他这次带兵出征,就算有军权,但那些人只听军令,可万万不会跟他进京弑君的。
但虞恒父子在军中多年,凌玄策因为虞晚宁的关系也不防他们,他们的手底下的人是可用的。所以他要让虞恒父子前来,并且要说服他们配合他的计划。
他知道虞家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轻易不会伙同他做这样的事,尤其是虞恒。他只能将虞晚宁所说的重生一事告知了虞泽川,起初虞泽川不信,听说自己和父亲前世被姜征通敌害死什么的,只觉得荒谬,后来,他亲自发现了对战期间姜征和西羌人往来书信一事,这才信了燕北琛,他按照燕北琛说的,写了一封急报,声称燕北琛和虞恒身亡,为的就是放松凌玄策的警惕。
接下来,他们就该回京了。但还有一件棘手的事,虞恒还不知道他们二人做的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急报中已经死了。
虞泽川对燕北琛道:“我爹估计不会
相信那什么重生一说。”
“我会尽力说服他,如果不成的话……”燕北琛面色冷然,“那他也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虞泽川坐在马上,踢了燕北琛一脚,“你可一定得说服他,那假军报是我写的,我爹要是真不依,他得打死我。”
燕北琛轻笑一声,“我会保住你的命的,大舅哥。”
回到营地后,虞泽川先去找虞恒,汇报作战情况。
燕北琛则先回自己营帐里,昨夜鏖战,胳膊上受了点伤,他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就准备去见虞恒,石宇却突然进来了。
“主子,京城的信。”
燕北琛接过,打开一瞧,脸色陡变。
信上说,虞晚宁头部受伤,心智受损,失去记忆,现在被凌玄策拘禁于皇宫内。
虞恒的营帐内,虞泽川汇报说:“西羌军队已经被一伙端了,他们没兵了,已经不敢再造次了,估计马上就来下降书了。”
虞恒看着他写捷报,点点头,心情不错道:“好,这次干得不错,辛苦一晚上了,捷报写完就先回去歇着吧。”
虞泽川还没动,营帐帘子被掀开,燕北琛走了进来。
虞恒笑着关怀几句,燕北琛则面色肃然地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计划和做的事和盘托出。
虞恒听后生生愣住了,好半晌才捋顺了气儿,指着他斥道:
“你……你这是谋反!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啊,我没你这样的女婿!”
先斩后奏,的确不对,燕北琛不反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虞泽川试图帮燕北琛说好话,“爹,你先别急,你听他说完……”
“你闭嘴!”虞恒怒目圆瞪,“你不劝阻他做这大逆不道之事,还帮着他瞒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虞泽川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燕北琛出声道:“这到底是不是造反谋逆,取决于岳父大人怎么看。”
虞恒两手背在身后,板着脸说:“这怎么不是造反谋逆?我知道朝中有不少传言说新帝得位不正,纵然是真的,你现在要推翻新帝,扶持宁王上位,届时宁王得位就正吗?”
“宁王得位,确确实实是名正言顺。”
虞恒皱眉看向他。
前几日虞晚宁还写信将郑安说给她的事都告诉了他,现在燕北琛了解了全局,将荣王的事缓缓道来:“当年隆丰帝中毒身亡,是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