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指着最前头骑着高马的人,说:“瞧,你爹回来了。”
虞晚宁虽然失忆了,但是骨肉血亲相见自然会有一种亲近感,她一看见虞恒就觉得非常熟悉,蹦跶着挥手,“爹爹!”
虞恒看见女儿,加快了策马的速度,飞快地来到府门口,翻身下马。
他已经听说虞晚宁的病,一路上都忧心不已。
“晚宁。”他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虞晚宁一脸的天真烂漫,“爹,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肚子都饿了。”
虞恒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满脸都是心疼,眼眶泛起泪光。
虞晚宁嬉皮笑脸地伸手扯了了一把他的胡子。
虞恒的眼泪退回去了,板着脸轻斥一声:“调皮!”
虞晚宁只是呵呵笑。
他们正说着话,后边的马车下了一个青年。
虞晚宁看过去,见他眉目清朗,但气色不太好,身形消瘦,似乎是身上有伤,走路还被一个小厮搀扶着,一袭白衣,气质温和冷清,像一个柔弱书生。
在虞晚宁盯着他看时,他也朝她看过来,带着病色的脸上浮现一
抹笑,像春风拂过浅溪,荡开涟漪。
好熟悉的感觉……虞晚宁看得出神。
虞恒这时也开口介绍道:“这是裴行简,之前在家信中提过的,我已将他认为我的义子,此次回京,将他也带回来,日后就在国公府里住下,好好养伤。”
裴行简原是西北边陲小镇上的一个小吏,当时与西羌交战,起初并不顺利,是他操着一口西羌话,扮作西羌人潜入敌营,窃取了重要情报,这才助他们得胜,之后在一次战役中,他还为虞恒挡了一箭,伤在腹部,险些丧命。
虞恒既赏识这年轻人的才能,又感怀他为自己挡箭的恩情,得知裴行简自幼是个孤儿,他索性将裴行简认作义子。
这些事虞泽川回京后已经告知家人,虞恒的家信中也有所提及,所以虞家人都很亲切地接受了裴行简。
裴行简上前拱手,对卫氏问候:“见过义母。”
卫氏微笑着点头,“好孩子,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虞晚宁一直缩在卫氏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裴行简,卫氏牵过她的手,指
了指裴行简,“晚宁,来见礼。”
裴行简目光温和地望着虞晚宁:“晚宁妹妹安好。”
虞晚宁眨巴着眼睛,腼腆地说:“哥哥好。”
虞恒笑道:“别站在外头说话了,快进府吧。”
卫氏说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引着众人往饭厅去。
一家人也是许久没有团聚,今日又添了新人,饭桌上格外热闹。
虞恒离京时,凌玄策还是皇帝,现在回来,皇位已经换了叶景轩坐,说起来很是感慨。
“现在一切都回到正轨了,也好,那个凌玄策也真是可恨,趁着我们晚宁病了,将她拘在宫中,哄骗着她……”
裴行简吃着饭,眼眸暗了几分,不动神色地看了眼身边的虞晚宁。
卫氏胳膊肘怼了虞恒一下,低声道:“别在女儿面前再提那个人了。”
虞恒便打住了,“好好好,不说他了。”他又改换话题,说到裴行简身上,“这回攻打西羌可是作难得很,行简倒是帮了大忙,若是没有他窃取来秘密军情,恐怕是很难打赢的。那次敌军突袭,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千
钧一发之际,是行简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了一箭,不然我这条老命怕是回不来了,说起来,行简于我有救命之恩。”
裴行简忙道:“义父言重了,义父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我能为义父挡箭,也算是报国了。”
虞恒对裴行简称赞不已。
虞晚宁听说裴行简救了自己的父亲,也对他好感大增,当即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裴行简的碗里,“行简哥哥,给你吃这个。”
裴行简微笑,“谢谢妹妹。”
虞恒说裴行简身上的伤还未养好,现在身子还有些弱,吩咐府上下人尽心伺候着。
吃完了饭,卫氏领着裴行简去了早已收拾出来的一处院落,让他安心住下。
裴行简道了谢,正在收拾东西,一抬头,见虞晚宁的脑袋趴在窗口。
他笑着说让她进来。
虞晚宁对这位新来的哥哥很喜欢,闲着无聊便想来找他玩耍。
“行简哥哥,你这里离我的院子很近呢,你有空就来找我玩啊。”
裴行简很是熟稔地伸手将她发上的一片落花摘下,说好。
“这是我最喜欢的玩意
儿,给你玩。”虞晚宁掏出一个木制的小兔子。
裴行简微微一愣,问她:“这是谁送给你的?”
虞晚宁脸上流出出一点伤心,说:“是阿策哥哥,他亲手雕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你很喜欢他吗?”
虞晚宁思考了一会,有些纠结地说:“嗯,可是娘和燕北琛都说他是坏人。”
裴行简脸上的和风细雨的微笑僵了一瞬,“他亲手给你做玩具,对你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虞晚宁点点头,“我也觉得,阿策哥哥对我最好了。”
裴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