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领着凌玄策去了街上的几家布料铺,店里生意不错,客人很多。
正好一位妇人进来,林韵指了指正在给其他客人介绍布料的伙计说:“你去,像他一样,给这位新来的客人推销。”
凌玄策不太乐意,有些倨傲地说:“这些事应该让那些伙计去做,我是应该是管理他们的人。”
林韵却说:“如果你连他们做的事都做不来,怎么管理他们?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能力,我是不会让你插手我的生意的。”
凌玄策看她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走向那妇人,生硬地开口:“这位客官,你需要些什么?”
妇人打量他一眼,说:“听说你们店新进了月华锦,我来买两匹。”
凌玄策说稍等,转身进了库房。
妇人就站在那里,拿着扇子摇了好一阵,脸上隐隐浮现急躁。
终于,凌玄策又回来了,手里却是空空如也。
他说:“月华锦已经被订购完了。”
妇人皱眉,“那什么时候还有货?”
凌玄策又进去问了半晌,出来说:“不会再有了。”
妇人白等了这么久,扫兴得很,转身要走。
凌玄策也不说什么
,就看着她走人。
林韵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不下去了,指了一个伙计,让他去接待。
伙计麻溜地小跑到那妇人面前,热情地说:“客官是想要月华锦?实在可惜,月华锦已经没有了,不过本店新到的浮光锦可比月华锦还好!”
妇人一听来了兴趣,伙计将布取出,大肆夸赞着:“您瞧瞧,这面料多好,这色泽多鲜亮,到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啊!”
妇人很是满意,痛快地付了钱,抱着布料走了。
林韵斜了凌玄策一眼,“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你倒好,拉着个脸,办事慢还不说,客人要走你都不拦着。”
凌玄策有些丢脸,“我只是不太熟练,以后就好了。”
“这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你要是连这个都不会,再学个一年半载的,就算你有时间,我可没那个耐心。”
凌玄奕不说话了。
林韵嫌弃地说:“你理账不会,推销也不会,就别费劲儿了。你以前是天潢贵胄,再朝堂上叱咤风云,翻云覆雨,做的都是争权夺势的谋划,现在沦落至此,这些活你是做不来的。”
林韵说话毫不留情,凌玄策当了两世
的天之骄子,没被人这么贬低嫌弃过,愈发垂头丧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想做些活,却又什么都干不好,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生无用。
林韵又来了句:“算了,你回去歇着吧,不想离开可以继续住,不过添张嘴的事。”
凌玄策自尊心被彻底击溃,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林韵瞧着他的背影,摇摇头,随他去了。
本以为他自己回林家了,没想到傍晚时,林韵回去的时候,才听说凌玄策一直没回来。
林韵回想起凌玄策白日走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自己是不是话说得难听,让他受不了,就去寻短见了吧!
她慌了,立刻带上家丁去找人。
从街头找到巷尾,都没有见到凌玄策的人影。他又没有钱,能去哪里呢?莫不是真的想不开了?
林韵仰头看了眼天色,眉头紧皱,天都要黑了,这人到底在哪儿啊?
她加快寻找的脚步,见人就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在桥上看到了蹲在河边树下的人。
他不会是要跳河吧?
林韵赶紧跑过去,来到树下紧紧抱住了他,“凌玄策,你别寻死啊!”
凌玄策抬起头,有些懵,“谁要寻死了?”
“那你跑这里做什么?我找了你一天!”林韵正说着,看见凌玄策脸上有两道亮晶晶的水光,她愣住了,“你哭了?”
凌玄策别开脸,闷声说:“没有。”
林韵心情复杂,她竟然把凌玄策给骂哭了?
她戳了戳他,“你……”
“别碰我。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不用你可怜!”
林韵蹲在他身边,“你确定?那你今晚住哪儿?”
“我……”凌玄策一时懊丧,没忍住又掉下眼泪。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本是凤子龙孙,现在成了一个平民,身无长物,方才想去客栈住一晚,没有钱,想着用身上的玉佩使钱,被人给轰出来了,子啊街上晃悠了一会儿,那仅有的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给偷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今日实在是颇受打击,情绪崩溃了,头埋在膝盖里,也不管林韵还在不在场,低声哭泣起来。
林韵见他这样,不免有些自责,今日她说话的确有些重了。
等凌玄策哭了一会儿,似乎缓和下来了,她出声道:“我也没说要赶你走啊,你
怎么不回林家?”
凌玄策吸了吸鼻子,语气怨愤:“回去做什么?回去你又说我吃软饭,我饿死在路边,也不受你的羞辱!”
“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啊。”林韵讪讪道,“这样吧,你若是真的想学做生意,我教你就是了,我白天那样说,不过是怕你受不了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