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贪玩,不喜欢修行,也不喜欢练剑,喜欢在藏锋山上野。 在千仞锋那件事情之后,别惊春就回到了藏锋山守着他们。长夏有了靠山,行事也越发胆大妄为。 特别是左衾上山之后,要星星不给月亮,更是把她纵容地无法无天。 她少时闯了不少祸,师父和左衾不在的时候,师兄就是那个收拾烂摊子的人。 开始是她经常和人打架受伤,师兄学了医家的医术。 她脾气有一阵子很坏,动不动就生气,师兄就向百草园学了养灵兽的法子,养小猫捉小鸟逗她开心。 后来她喜欢上了剑,在裁寿之前,没有剑能经受她的折腾,几个月就坏,师兄便学炼器给她打新的。 如此这般,悠哉百年。 再后来,她喜欢剑,那就是一心一意地喜欢,只专心一把剑,看不见其他东西,而师兄却被这些五花八门的杂学绊住了手脚。 此消彼长,仅剑之一道,师兄被她后来者居上。 师父那时候评价师兄所学杂而不精,虽说天分好都能混成个一流,但是做不到顶尖。 师父这种样样拔尖的神仙自然理解不了他的选择,师兄却笑着说这样就好。 长夏第一次一个人下山的时候,除了一身还算精妙的剑术,别的什么都懵懵懂懂,吃了别人很大的亏才回到藏锋山。回来那天师兄在山脚下等她,替她清理了一身的风霜,把她背到背上,两个人合成一个影子,一步一步走回山顶的小院子。 长夏趴在谢逢雪背上,一直不说话。 谢逢雪问她怎么了。 长夏说,感觉自己除了剑术什么都不会,是不是很笨。 长夏听见师兄笑了一声,然后他用比柳枝轻抚春水还要温柔的声音说道:“夏夏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然后他顿了顿,又道:“有事师兄在呢。” 长夏忘了他们那天最后是什么时候回到的藏锋山顶的小院子,也忘了回去后见到师父,师父又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那天月色正好,春风微醺,师兄身上弥漫着清冷梨花香。 再往后,长夏越来越厉害,不再倚靠谢逢雪也能做到很多事情,他开始专研占星术。 起先他只是自己私下里玩玩儿,后来左衾发现他的天分,便当了他半个师父。 他,左衾和师父的占星术修为越来越深,长夏看不懂他们的时候就越来越多。 到现在,长夏有时候觉得自己与师兄,与师父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分明是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人,却让她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长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些往事,她跟别人谈及过去,向来是云淡风轻的几千几百年。但这几千几百年,都是她和谢逢雪真真切切一起经历,一起生活过的。 那些岁月里面遍地都是只属于他们的回忆。 所以—— 她的目光看向宫殿壁画,那里画着人皇开道,率领众人打败孽龙,人皇的红缨枪贯穿了龙的头颅,他站在高台上迎着清晨熹微的日光,下面是为他欢呼呐喊的子民。 如果有什么人,什么事要来破坏她目前平静的生活的话,她会提着她的裁寿,将之狠狠地斩成碎片。 ———— 北境。 北境在苍玄北边,云亭在北境北边。 这里是四境最早开始下雪的地方。 祝灵瑶在两个月前就收到了师姐的消息,给梨白重新准备了新的四季衣裳,并且为了预防梨白长的太快,衣服穿不上,她还专门把每个样式都做了不同码的好几件。 梨白一回来就被一屋子的新衣服给震惊到。但祝灵瑶好像很怕和人说话,放下她给衣服做的标签册子就走,绝不多留。 梨白看着手上这一卷详细到,哪件衣服衣摆绣的蝴蝶纹,哪件衣服左手袖口有个蝴蝶扣都记载得一清二楚的册子,和谢逢雪大眼瞪小眼。 谢逢雪无奈抚额:“你六师姐那样的,我也没办法,只有你师姐才能和她完全正常沟通。” 这个师姐自然是指长夏。 梨白“哇”了一声:“不愧是师姐。” 在她眼里,长夏能做到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谢逢雪随意挑件斗篷扔在梨白身上,然后把剩下的衣服全塞进一个储物囊,也一并甩了过去。 “快披上,外面在下雪,别着凉了。” 梨白挣扎了好久才把脸从斗篷里挖出来,然后捡起那个储物囊别在腰间,人小鬼大道:“师兄,我听师姐说,在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