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人鱼和平相处。
这就是无奈,这就是妥协!
但是,这妥协也是有技巧的,你总不能直接告诉全天下人,人鱼一族很硬,我啃不动,所以算了……
于是,朝中大儒的用武之地就来了。
他们负责找借口!
他们引经据典,翻出人鱼一族的英雄往事,斥责江湖客猎杀人鱼一族的行径不合圣道,承认那些官员官品有失,最终给陛下戴顶“仁义”的大帽子,将这件事情就这样放下……
呵呵,仁义!
如果人鱼一族是个软柿子,你看看他还会不会这么仁义?!
这仁义,就是婊子的遮羞布……
陈姐目瞪口呆,四处打量,相公喝多了,发酒疯呢,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语,可不能让外人听见……
……
三千里之外!
西州!
前雪未消,又补了一场大雪……
前期刚刚经历一场人鱼族的入城大屠杀,五峰城依然笼罩在极度的不安中。
彩烈作为硕果仅存的西州高官,更是极度不安。
朝中各种信息满天飞,极度混乱,有人说,朝中正在集结大军,随时准备入西海跟人鱼一族大战,也有人说,朝廷派出了无数密探,正在西州布控,等到大军入西州的时候,所有跟人鱼一族有勾连的官员,都会被一网打尽,甚至还有人说,他彩烈,正是朝廷密控的第一人,朝廷怀疑他跟林苏勾结,怀疑他也是促成人鱼上岸的关键人物,要不然,凭什么西州四品以上的官员几乎被连锅端,唯独你这个三品大员风雨不动?……
彩烈整日整夜地睡不着,揣摩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家眷赶在春节前送出西州,从此流落江湖,跑得一個算一个……
他女儿,彩珠莲,将在除夕这天进行弟子终极大比,原本应该早早返回巫山,但她没有走,她陪着父亲,受着家族从来没有过的煎熬,她无数次地劝过父亲:爹你别担心,他不是说了吗?彩家不会有事,反而会因祸得福。
前几次这么劝,彩烈还表示听到了,虽然没回答,但眼神却也亮了些。
但今日,彩烈还是没忍住,将她一顿死训,彩家因祸得福,来来来,你告诉你爹,福在哪里?你自己用脚趾头想一想,这有可能吗?
别以为你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在官场上算个屁?这番大胡闹他纯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自己折腾一堆事,拍屁股一走,将老子送到油锅里煎,就这样的混账还想当我女婿?将来再敢上彩家的门,老子扒了他的皮……
一顿臭骂,彩珠莲脸上又红又白,恨不得当场起飞,从此再不理人间事……
就在此时,彩烈官印震动……
官印一打开,面前出现了一条虚影,身着一品朝服,坐于奏事阁中……
彩烈心头大震,嗵地一声跪下:“属下西州团练使彩烈,拜见相爷。”
宰相陆天从,百官之首,彩烈虽是官场中人,却也只见过相爷两次,绝没想到,相爷会亲自联系他。
陆天从微微一笑:“彩大人,西州事态复杂,老夫也不跟你客套了,直接给你传令吧。”
“相爷请吩咐!”彩烈心中寒风吹,战鼓擂,前期各种传言,今日就将掀盖子,不管是何种让人信服的渠道消息,都比不上宰相大人一言,宰相大人的话,才是终极决定。
陆天从道:“西州官场生变,万民待抚,团练使彩烈,公允通达,才堪大用,即日起暂代知州之职,统率西州各级官员,恢复官场秩序,通商惠民,以安西州……”
彩烈懵了。
在后面偷听的彩珠莲也懵了。
彩烈在知州府一坐,安民告示一出,整个西州都懵了。
……
海宁林家,突然人影穿空,任太炎从天而降,落在林苏面前,他的脸上,隐有红霞:“林大人,你有没有接到消息?陛下对西州之事已有定性,称……”
“坐吧!”林苏打断他的话:“安民告示我已经看过,你不必重复。”
任太炎坐了下来:“你……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的确不意外!你也不该感觉意外,更不要感觉惊喜。”
任太炎脸上的红霞悄悄消退……
林苏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想,陛下既然给西州事件定了性,就表明你所做的事情,是对的,你想问问我,你能不能重返官场,是吗?”
任太炎轻轻吐口气:“我并非留恋官场,我只是……”
“你只是舍不得你经营了半截的惠民通商,你坚信这条路利国利民,惠及两族,你从陛下的安民告示中看到了希望,你觉得在接下来的西州新局中,你可以大展宏图。”
任太炎重重点头:“陛下安民告示中说得明白,西州之局,将与人鱼一族通商共惠,而论与人鱼一族的通商,西州官场,舍我其谁?”
西州八府,七府捕人鱼,唯有离府,走出了一条新路,那就是跟人鱼一族通商共惠,现在陛下将通商共惠定为大苍之国策,这是他任太炎走出来的路,这是他任太炎的至高荣耀,在接下来的大变局中,他这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