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谁不日夜盼望光复故土?阳东学士,你居然敢逆天下大势?你有何颜面以大苍名士自居?”
阳东学士冷冷道:“四镇之地,经洛城之盟,已经割让给了大隅,就是大隅之领土,邓洪波,你敢违两国国书?”
邓洪波气得胡子飞扬,但目光抬起,却是无言以对。
洛城之盟,那是两国国君亲笔签名的盟约,谁敢否认?一旦不能否认,那厉啸天兵发四镇,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犯别国领土。
其余几人也都急了,他们悄悄向后面打量,想找一个人帮他们解围,他们最想找的人是谁呢?林苏!话题是他提出来的,他也素有辨才,往往能找出对方的漏洞,一抓一个准,这会儿该开口了吧?
但一找,他们懵了!
林苏他们看到了,就站在队伍的后面,没有跪……
C!你个王八蛋,不厚道哈,你挑起事儿来,将我们带到坑里跪着,你在干岸上看戏?
一时之间,那些跪在地上的主战派,肚子里齐骂林苏。
赵勋站出来:“阳东学士诠释圣道,入情入理!大苍礼仪之邦,以圣道治世,讲求言必信,行必果,既然已经正式盟约割让四镇,要想收回,也只能签订盟约收复,岂能私自出兵?”
“正是!”左宽州站出:“私自出兵,硬夺四镇,世人会说我大苍毁约背盟,出尔反尔,陛下颜面何存?大国威仪何在?圣道法度何在?”
地上的主战派差点吐血,个个脸红脖子粗,他们想骂,但金殿之上,如何骂?他们想辩,但不管怎么辩都绕不过洛城之盟,只要洛城之盟还存在,他们就无可争辩,但要否定洛城之盟,就等于当面跟陛下叫板……
这就是陷阱!
针对主战派的陷阱!
他们法理在手,大义在手,来一个埋一个!来一堆,埋一堆!
陆天从眼皮微微一抬,站了出来。
他是宰相,他的位置注定了他只能是等待群臣各抒己见,火候到了的时候,他就站出来作个定论。
现在火候到了!
陆天从道:“张大人已经详细奏报了厉啸天事件,陛下也已清楚前因后果,案件的定性各位同僚想必也是心知肚明,还是议一议厉啸天的处理吧。”
左宽州第一个站出来:“微臣赞同张大人的意见,厉啸天囚统帅,硬夺兵符、伪造军令,妄动刀兵,该诛九族!”
赵勋道:“除左大人所言之外,厉啸天还为一己之私,陷大苍于不义之境,陷陛下于不信之境,罪加一等,该剥夺功名,并诛九族!”
张文远道:“除厉啸天之外,此下方这群人,为罪人张目,罔顾大苍国格,欲陷陛下于不义不信之地,亦不可轻饶,老臣以为,该当将他们逐出朝堂,还朝堂风清气正,上下同心!”
下方之人全都大怒,邓洪波一跳而起,怒指张文远:“张老匹夫!到底是谁罔顾大苍国格?你签订卖国之盟才是罔顾大苍国格……”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惊恐地看着陛下,陛下的脸色阴沉无比,从高台冷冷地盯着他……
气氛已经完全凝固……
邓洪波后背的冷汗透衣而出,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具刺激性了,四镇光复的消息,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不小心,陷入了张文远老贼的圈套,当陛下的面说洛城之盟是卖国之盟,这触了陛下的逆鳞……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僵局:“张大人,我求你一件事情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目光齐聚,林苏!
还是他!
张文远心中闪过一丝兴奋之情……
他刚才手指朝下方一指的时候,下意识地打算在林苏脑袋上定位,但一扫过却扫了个空,因为林苏根本就不在下方跪着的人群之中,让他颇有失落感,这会儿站出来?太好了!不管你怎么为厉啸天求情,都会跳入陷阱。
张文远道:“什么?”
“张大人也知道,厉啸天跟我乃是殿试同年,往日也有些交情,我曾答应他,要给他送上一份礼物,此事京城也有些人知道。今日他难逃大限,我的礼物却没有送到,圣人言,人无信不立,是故,我想拜托张大人,在处决他之前,代我送上这份礼物,以全昔日友人之义,也全我承诺之信。”
深深一鞠躬。
张文远有点懵……
赵勋也有点懵……
陆天从眼睛微眯,寻找着漏洞……给罪人送礼,算不算罪证呢?殿试同年,往日有些交情,还有圣人之言,人无信不立……哦,圣人说,这不算!
但也得看他送的是什么礼……
张文远道:“何种礼?”
林苏道:“一首诗!”
诗?
满殿之人突然同时兴奋……
林苏的诗?
每一首都惊天动地,每一首都名垂天下,每一首都不简单,在场上千人,还很少有人亲眼看到一首七彩诗在眼皮底下诞生……
张文远突然心头一跳……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说不上来危机在哪里,或许只是下意识的,而且他也根本阻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