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慢慢安静,而三层,却还有两盏红灯亮着,这红灯,可不是简单的灯笼,它还是一个法器,或者叫一个小型的法阵,灯一亮,法阵启动,房间里的声音就不能传到外面来。
所以,高端人士都喜欢来这里谈事。
所以,醉客居三层价位也是高不可攀,一个包间一晚上三十两白银,哪怕是朝堂高官,也未必消费得起。
目前已接近凌晨,但还有两盏红灯并排亮着,表明这里面还有两拨人没有离开。
林苏是其中一桌。
因为有这法阵围着,所以他们的聊天很放得开。
谈国事,政见相同。
批贪腐,满腔义愤。
论文道,意气风发。
偶尔夹带些文人间的隐语怼人,被怼者也懂,立马回怼……
这种情况,林苏还真是很少经历,他于文道崛起之后,基本上就是个搅屎棍的角色,主流文人对他要么恨之入骨,要么敬而远之,踏入官场之后,更是如此,每时每刻都是算计与反算计,极少有放松的时候。
而如今,跟章浩然等人在一起,地位相当,文道水准相当,意趣相投,不设防,不算计,自由自在把酒言欢。
直到凌晨已过,更声敲响,他们才结束了酒宴聚会……
他们这边的红灯熄灭,几乎与此同时,另一盏红灯也熄灭,两扇房门同时打开,林苏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人,高冠王服,面孔坚毅的一个年轻人。
“平王殿下!”李开儒、张辽同时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
是的,此人正是曾被贬为汝阳王,驱逐出京的三皇子,如今已经官复平王位,准留京城。
章浩然、霍启、李阳新、秋墨池也上前参见。
不管对这位王爷有没有成见,皇家礼仪终究还在,偶然遇到,以正常礼节参见,总是应该的。
唯有林苏不一样,他只是微微一鞠躬,连话都没有说。
平王微微一笑:“各位大儒在隔壁聚会,本王居然不知,真是遗憾。如若早知,该当移席此房间,敬各位一杯。”
“岂敢岂敢……”章浩然道:“如若知王爷就在隔壁,该当是我等进王爷包间,敬王爷一杯才是。”
哈哈……平王朗声一笑:“章大人想敬本王一杯,林大人你呢?也想敬本王一杯么?”
林苏淡淡一笑:“敬王爷一杯自是应该,却不知这杯酒,王爷可有说道?”
“本王当日离京之时,曾跟林大人说过,有朝一日,当重返京城,如今一语成真,林大人该当敬本王一杯,以敬本王先见之明。”
后面众人同时愣住,这话有很浓的火药味啊。
林苏微笑:“如果是这个,那林某该敬自己一杯!因为我早就知道,殿下终究会回京城。”
“哦?”平王道:“没想到官路青云、睥睨文坛的林大人,对本王居然如此看重,竟然早就预感到本王不会就此沉沦。”
“抱歉!林某并非看重王爷,只是不敢忽视朝堂与后宫的力量而已。”
平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林大人何所指?指责后宫乱政么?”
“我原本还只是说不敢忽视后宫的力量,可没说后宫乱政,既然殿下非要这么说,那我就如你所愿,应下就是!我说的就是:后宫乱政!”
后面的几位伙伴面面相觑,心头全都大震。
兄弟啊,你这也太刚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能够回京,主要取决于宫中黎贵妃,但谁敢当他的面说?
这一说,就是完完全全地撕破脸。
平王瞳孔慢慢收缩,冷冷地盯着他……
林苏却是如沫春风:“怎么?平王殿下,想参我一本妄议皇亲的大罪么?呵呵,你大概忘了,我还是监察使,风闻奏事原本就是《大苍官员条例》赋予我的权力,我写一封正规的奏折,弹劾宫中贵妃娘娘都是可以的,何况只是随口一说?”
他当先而行,下了楼梯,根本懒得去理气得一脸青的平王。
他下了三级台阶,身后的平王突然道:“林大人,又何必如此?需知一月之后,你我还得精诚合作,共商玉肌香皂厂的大计。”
章浩然脸色猛地改变。
玉肌香皂厂?
那是他绿柳山庄、玉凤公主和林苏三方的产业。
林苏慢慢停下了脚步……
平王脸上的青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和笑容:“林大人莫非还不知道,皇妹即将远嫁,不能再管理厂子的事情,父皇有意将这厂子交与本王打理,说实话,本王对商业这一块实不精通,还望林大人多费心了。”
林苏没有回头,径直出了酒楼。
几个伙伴也都跟了下来,林苏跟他们告个别,跟章浩然冲天而起,返回绿柳山庄。
一进入山庄客房,章浩然就关上了房门:“玉凤公主远嫁,真的会是他接手这四成股份吗?如果是,只怕这家厂子会坏在他手里。”
林苏轻轻摆手:“这件事情待会儿再说……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什么?”
“刚才平王那间房一开一合,隐约透出一股很奇特的香气,神秘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