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肃穆庄严。
跟以前相比,是多了几分新气象。
新气象的产生,说穿了丝毫不奇,无非是王府变得干净整洁了,前后院的几棵大树经过了高手的整修,院墙重新刷了一遍漆,外面的街道拆了几间有碍观瞻的破屋子而已。
对于一座王府而言,隔几年整修整修很正常。
但是,落在外人眼中,平王府大不一样。
尤其是坊间流传的一则言语,更是将这种改变映衬得无比高大上,众人都说,平王即将入主东宫,皇道紫气福泽旧宅……
这些言语有作用。
作用就是,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赶紧认清方向。
平王府的访客也是日渐增加,来的官员层级也是越来越高,到目前为止,二品以下的官员至少来了八成。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既定的方向一路前行。
三皇子坐在花园葡萄架下,抚摸着已经晶莹透亮,只是颜色尚欠三分火候的妖族葡萄,内心一片志得意满。
太子哥哥,你可曾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父皇即位之初,你我就开始争斗。
八年时间,你玩了多少手腕?
最终,尘埃落定,我赢了,我登九五,你入土为安!
“殿下,今年的葡萄成熟时,大概可以送到东宫案上了。”旁边的杜青微笑。
葡萄成熟最多只需一个月,杜青的意思是,一月之内,大局可定?
三皇子笑道:“葡萄送到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这些年来辛苦操持,本王如何报你?”
他能有今日,真的是受杜青之益良多。
他与太子的每次对拼,都是杜青在后面出主意,让他游刃有余。
他失败黯然离京,也是杜青给了他信心与慰藉,如今真的大愿成真,他想问一问杜青要什么。
杜青是很难安排的。
按说,给他一个太子都尉、太子洗马之类的官职比较合适,但是,杜青没有文位,这些官职全是需要文位的,所以,他才感觉有些为难。
杜青笑道:“杜青此生,能辅佐一位明君登基,心愿已足,殿下有此心意,青感激涕零,不如殿下到时候给青一道旨意,青择一地,建一阁如何?”
三皇子哈哈大笑:“这有何难?别说建一阁,十阁百阁又如何?你这一阁,何名?”
“青本布衣,此阁,即为‘布衣阁’!”
“哈哈,准了!”
“谢……殿下隆恩!”杜青差点说出谢主隆恩,赶紧改口。
两人相对而笑,都极尽畅快……
三皇子笑声一收:“你可知道,昨夜有人进京!”
“青已知晓,林苏昨日已进京,与一黑衣女子同行,此女乃是他的妾室暗夜,两年前殿试之时,随他入京,当时修为乃是窥空,实际战力窥空境内无敌,而今不出意外的话,该是窥天已成。”
三皇子只说“有人进京”,杜青立刻知道他指的是谁,不仅仅报出了林苏这個名字,还将林苏身边之人修为底细报得一清二楚,这是两人多年的默契,也是杜青之精细。
“不错,你依然一如既往地精细!”三皇子道:“你可知他昨日留宿周府?”
“知道!周章当时尚在为邓洪波之事奔波,昨夜他入住周府,周章必会向他请教方略,依青看,此子这些时日将会在京城掀起解救邓洪波之狂潮。”杜青道。
“哈哈……”三皇子仰面而笑:“秦放翁出天牢遭他之劫,丁继业出天牢,遭他之劫,但今日事情颇有不同,他面临的局面是救天牢之人,你觉得他能成否?”
杜青微笑道:“杀人易,救人难,主杀一个点,主防一个面,不可同日而语也。”
他没有明说,但三皇子却是清楚明白……
杀人与救人完全不一样。
杀人只需要一个点的突破,就成了。
救人,需要防守得面面俱到,一个突破点都不给对方留下。
难度系数可以说高了数倍。
林苏主攻的时候,天牢要放出去的人,没活下来。
现在换了,三皇子主攻,他很想看看,林苏是如何在大势面前守得滴水不漏。
就在此时,外面来报:“禀王爷,林苏、章浩然、秋墨池、霍启、李阳新五位大人联袂而来,求见王爷!”
三皇子和杜青同时一惊。
杜青道:“有无说起来意?”
“没有提及来意,只是求见,投的是大儒拜贴……”
拜贴在这个时代有很多种……
有亲贴,有官贴,有大儒贴……
拜贴也有不同的待遇……
你用官贴来拜访,主人可以拒之,只要给出一个回答,有事去衙门谈,就拒了,没有丝毫失礼之处,甚至还隐隐透出高风亮节。
你用亲贴来拜访,也可拒,如果你前期某件事情不顾亲戚情谊,人家不给你面子也属正常。
但是,大儒贴不能拒。
尤其是即将入主东宫的储君,更不能拒。
这世道,文道为尊。
大儒拜访,你再不耐烦也得接见,否则,大儒只需要客观将这情况写一篇文,流传出去,你这个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