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大震,猛地跪下:“王爷明鉴,大隅之军势大,下官没有王爷此等抬手定乾坤的神奇兵法,断然无法抵挡,所谓献城,只是权宜之计,基于万民之望……”
“无耻!”李大儒一步踏出:“王老贼你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身后,你身后就是万民!万民扛起锄头一路追杀数十里,他们都知道城破人亡,家不成家的道理,你身为知州竟然不知?还敢妄谈什么万民之望?”
司马李庆和抬头:“王爷,各位大儒,我等同为大苍人,身系万民之望,东阳城贺东大人亦是献城而降,虽然城破,但百姓无有损伤,所谓民为贵,君为轻,圣道之理也……”
李大儒怒吼:“还敢提贺东老贼?如果不是此老贼献城而降,如果此老贼倾全城之力硬挡敌军,敌军就不可能那么快越过东阳防线,待得血雨关大军腾出手来,必能将他们全歼于东阳之外,又何至于有卢州半州沦陷之大祸?如果我卢州不守,敌军长驱直入,谁为卢州之后的十三州负责?如果每一州都如你这般不抵抗,你指望这支大军自生自灭不成?如果他们要闯上京师,莫非你让陛下拱手将皇位相让?拱手将大苍送给大隅?”
“正是!国之兴亡,匹夫有责!”金济昌一步踏出:“我不杀敌,你不杀敌,何人杀敌?都是因为有这些糊涂官员,才致大苍文人血性丧失,何其可恨?”
王鸿儒抬头:“各位今日随文王杀敌,功在千秋,本州不与各位恶语相向,待本州将此事详细报于朝廷,朝廷自有公论……”
“不必了!”三个字传来,很平淡……
全场鸦雀无声,因为这三个字是林苏说的。
林苏慢慢抬头:“王鸿儒,大战之前,你曾说,如我林苏到场,可与你论道一回,论道就免了,知道为何吗?”
王鸿儒嘴唇颤抖:“下官不知王爷之意,不敢妄猜……”
林苏淡淡道:“战时不论道,论的是法!”
王鸿儒脸色猛然大变……
战时不论道,论的是法!
这本身就是道!
治国之道!
这是战时吗?
自然是!
敌军已入大苍国境,已兵临城下,自然是战时!
麻烦大了!
一时之间,王鸿儒内心全是冰凉……
林苏道:“大苍军法第三条第二款,敌军入境,助敌为虐者,杀无赦!金济昌,执行军法,将这群叛徒卖国贼削首示众!”
金济昌一步踏出:“末将奉令!”
面前的几十名官员一齐站起,手中官印同时亮出……
“大苍国法第三十一条第一款……三品以上高官,非三司会审不可杀……”王鸿儒大呼。
金济昌手按在刀柄上,但是,却也拔不出来,王鸿儒所说的这国法,的确是国法,三品以上高官,非三司会审不可轻杀。
他有些拿不准了,该执行王爷所说的军法,还是该执行国法。
一般情况下,军法不会与国法相抗,因为军法的这一条,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难断之事,近百年来,敌军入境者甚少,即便入境,与其对峙的又怎么可能是三品以上高官?三品文官没事儿谁跑到战场上去?
所以,这军法跟国法从来没有矛盾过。
而如今,矛盾了。
金济昌执行不下去了……
林苏一步踏出:“王贼所言,倒也是!以我之矛攻我之盾倒也是一步正棋!但是,王鸿儒,你莫非忘了本王还有一权?”
王鸿儒心头大跳……
“本王乃一字并肩王,二品以下官员,王印革之!二品以上官员,先革后奏!”林苏手一起:“革!”
王印光芒横空,以王鸿儒为首的三十七名州官,尽数革职。
王鸿儒脸色真正变了:“王爷,下官……”
“你连官员都不是,称什么下官?”林苏直接打断:“金将军,斩!”
哧!
金济昌手起刀落,三十七名官员当场斩杀!
在场的大儒们,真正见识到了林苏的杀伐,面对十万大军,他一人闯之!面对根深蒂固的老牌官僚,他亦是直接斩之!
而且他杀得合法!
更是合理,外围,无数百姓欢呼雀跃就是明证!
京城,白鹿书院,国事堂!
前宰相陆天从脸色终于变了……
当日,从宰相位上退下来,他脸色未变,表现得云淡风轻,在京城还狠狠刷了一波淡泊名利的文名。
但今日,这张永远都不曾失色的脸,终于失色了。
因为他得知了一条消息,大隅十支大军入海,竟然只有三支登陆,剩下的七支下落不明!
七支大军啊,下落不明,让他心惊肉跳。
他全面检索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漏出什么马脚?
应该不会。
会不会是林苏终究还是洞悉了这条绝密消息,作了一番布置?
这个猜测,他是真拿不准。
按道理讲,不会!
象他们这样的老牌政客行事,怎么可能不周密?林苏也终究不是神仙。
但是……
很快,又一条消息传来,陆天从真正惊了,谋害南王的荀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