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下山的时候,腿肚子都在发抖,任由两人搀扶着,这才平安进了村。
“村、村长,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吗?那帮刁民,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得下个屁,那帮刁民,老子不想个法子收拾收拾他们,真当我是病猫了。”
李中骂骂咧咧,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窜了起来,一张驴脸拉得更长,五官扭曲在一起,牙齿咬得嘎巴作响。
“先回家睡觉,明天再说!”
李中一声吼,几个亲信忙将人送回了家。
清早,县丞范大人刚点完卯,就被迫上了公堂,听着李中好一阵絮絮叨叨。
范大人的脸色难看极了,用怀疑的眼神将李中打量了又打量。
“你是说占清月表面接收流民,暗地里放火烧人家窝棚?”
这怎么想怎么不信呐!
她占清月自己也是见过几面的人,行事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出此种表里不一,阳奉阴违的事情来。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秉公办事为好。
范大人打定了主意,当即带着人又来了半山腰上的新村。
面对来自县丞的盘问和官差的调查,占清月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这长富村村长李中半夜带人来新村基地放火,幸得我们为了堤防野兽下山,特地安排了人巡逻,发现得及时,这才没有造成损失。”
“我昨晚念在他年事已高,认错诚恳,这才没有及时扭送官府,不成想他却倒打一耙。”
话音刚落,流民队伍里的领头人范伯立刻站了出来,客气朝着范大人行礼道:“大人,我等愿为小姑娘作证,小姑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
范大人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心里却欣慰不已,幸好啊,幸好没看错人,占清月果然不是那样的人。
他面上不显,依旧沉着脸,双眼几欲喷火,转头朝着战战兢兢的李中一阵爆喝指责。
李中没讨到便宜,还不得不对着范大人一阵献媚讨好,心里对占清月的恨更深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范大人和李中,占清月总算松了口气。
这大清早的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委实不爽。
见范伯等人正要离开,占清月连忙将人叫住了。
“范伯,今天的事情多谢大家为我作证,这大清早的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恶心人,要不是诸位,恐怕我还得费些口舌。”
听着占清月客气真诚地道谢,范伯身旁的几个年轻人感觉一下子就和占清月拉近了距离,就连范伯都平易近人了不少。
“小姑娘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个村子住着的人,你们能收留我们这帮流民,已经很感谢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自古邪不压正,小姑娘,是你说的要把团结放在首位,他李中一个外人,岂能让外人说三道四的,有了可乘之机来破坏大家的劳动成果。”
占清月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示好,心头升起一阵暖意,嘴角上扬着就没下来过。
“是啊,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把日子过红火咯。”
占清月感慨着,瞟眼看见范远修胳膊上流脓的伤口,她一拍脑门道:
“对了,大伙初来乍到的,最近又在忙着开荒盖房的事,我也没抽出空来给大家看看。”
“这是金疮药,这是治宝稀闹肚子的,这是清热解毒治暑气的…”
占清月一面数着,一面将一包配好的药递给了几个年轻人。
“范伯,我略懂些医术,这都是常备药,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敢说药到病除,治个小病小伤还行。”
她谦逊着,没注意到范伯等人眼底弥漫的感激,只听见空间里叮叮当当涨个不停的好感值。
“这些天大伙辛苦了,先努力,把房子盖好,把地挖出来,还能赶上节气种些种子,我晚些时候整理整理,就把种子分发下去。”
占清月歉意的笑笑:“看来大伙一时半会还休息不了。”
范伯等人面面相觑,种地这个还真不会,得抓紧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才行。
“不碍事的,小姑娘,你不必挂怀,你也是为了大家以后的日子着想,我们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送走了范伯,占清月这才借着板车的掩护把空间里面的适合这个节气种的良种拿了出来,让韩毅云找了几个靠谱地,一起把种子分发下去。
眼看着存下的药材不多了,占清月背了竹篮子,提了柴刀就要上山。
“小姑娘可是要进山?”
范伯忙上前打起招呼,在得到了占清月肯定的回答后,他笑盈盈地点了几个年轻后生。
“小姑娘,远修几兄弟不才,年轻力壮的,身上也有点拳脚功夫,想必多少能帮上姑娘一二。”
范远修几兄弟被点了名,当下也不怠慢,背了竹篮子提了柴刀就跟着占清月上了山。
还没走多远,占清月忽然停了下来,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望着后面。
她压低了声音道:“咱们被人跟踪了,都小心些,恐怕有诈。”
众人纷纷提了柴刀防备的望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