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巴掌扇在了伏黑甚尔的脸上。
多么强大的天赋,多么无限的未来,多么获得上天宠爱的幸运……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螳臂当车。
想到朦胧灯光中,大小姐与他们言笑晏晏的画面,他的心脏都在一点点被剜走,胸口无法说出口的伤疤都在那样的画面被撕裂。
他能怎么办?
那些小白脸比他年轻,他们拥有着整个咒术界都羡慕的术式,拥有着最为光明的未来,拥有着和大小姐一样的勃勃生机。
就算不是这两个,也会有其他人。
他们和大小姐一样,站在煌煌天日之下,和他这种在阴沟里的窥视者有着天壤之别。
置之不理的思想再次蜿蜒而上,尝试着占据高地。
() 脑子里的声音那么清晰:
“只要不去管(),只要不去看?(),只要不去听,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不在意,你就可以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大小姐高兴,一切就够了。”
曾经被撕扯掉的数学系东大生的假皮无法再套上,不堪的自己还能用什么去挣扎呢?
明明已经知道无法挽回了。
现在两人决裂分开,大小姐让他还剩一条命苟延残喘地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在背光处,男人阴暗的贪欲和占有欲还是在蓬勃生长,一点点攀爬,攫取着他的理智,阻止他去选择那一条最简单最快捷的道路。
大小姐总是带着笑的眼,大小姐充满信任的拥抱,大小姐允许他亲吻的柔软双唇……
这些都是他曾经拥有的东西。
现如今就要让他笑眯眯拱手相让?
哪怕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这样异常的,想要择人而噬的情绪也只宣泄了不到万分之一。
不甘心,不甘心,好不甘心……
另一边的夜兔庄园内。
神祈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疑惑地看着老管家带着一个档案袋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怎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么?”
神蠡顿了顿,试探着汇报道:“作为星浆体的天内理子已经在驻扎附近的第八支队帮助下,成功在当地入学,夏季暑假过去后,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神祈点了点头,不由从星浆体又想到了那天和伏黑甚尔决裂的大雨。
双眸略微失神了片刻后,神祈随意挥了挥手:“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也和咒术高专那边说下,我看那些小鬼相处得挺好的。”
见团长回忆起了那件事,态度却没有那么抗拒,神蠡也便递出了那个档案袋:
“团长最近可能还是睡不好,这些是我最近搜罗来的睡前读物,或许可以帮助睡眠。”
神祈这些天晚上确实睡不好。
原本十多年没有做过的梦似乎想要让她补回来一般,频频侵入她的脑海,让她最近的休息质量暴跌。
最近的状态不好被神蠡发现,这倒是十分正常的。
只是这所谓的“助眠读物”,就让神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夜兔一族可不会有这种温柔的东西,而普通人的助眠读物对她来说又怎么会有用?
纤细的还带着一层层带着痂的手指打开了档案袋,抽出了里面的一叠材料。
里面的东西很眼熟,一下子让神祈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神祈仿佛倒退了时间,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秋季。
看着大小姐没有立刻撕掉,神蠡松了口气,安静地像根柱子一般站在了角落,并没有打扰大小姐的专注。
他南征北战,为了夜兔一族的延续操劳了大半生,在男女爱情方面一窍不通。
清楚团长心里完全没有放下那个男人的他也不知道能
() 做什么,只能和那位孔先生联系,把真实的伏黑甚尔档案放在了团长的面前。
然后把剩下的一切交给团长自己评判。
神祈脑中的两种想法开始交锋: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不不不,他至少在惠酱这件事上有隐情,万一呢万一呢?
当两种想法缠打的时候,神祈的目光已经下意识落在了纸张上。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对他当初伪造的简历记得一清二楚。
她竟然曾经那么在意他。
而与那份简历相对照后,神祈也才更加清楚地知道了伏黑甚尔欺骗了自己多少。
她轻轻总结着上面的信息,也在试着调整自己的情绪:
“伏黑甚尔,原名禅院甚尔,原籍贯和户籍全都在京都禅院家。父亲是禅院家嫡系,母亲未知。”
“没有学历,没有任何受教育的经历。”
“父母倒是和原本的一样,早早去世了。只是一个是被咒灵杀死了,一个对外的名义是病逝。”
“他从来没有什么在工地边打工边寻找机会上学的过去。”
“因为是丝毫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所以受尽族人虐待,甚至在年少时被丢入咒灵群中,他嘴唇上的伤疤就是因为这次的受伤而留下的。”
神祈看着这逐渐开始莫名其妙的经历,忍不住开始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