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城刚刚才真的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一秒钟他什么都没有想，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南栀受到任何伤害。
“南栀，你是想说，如果我们都被撞死了怎么办是吗？”顾寒城反问了一句。
南栀没有回答这个这么直接的问题。
“那一刻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刚刚，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们就这样被撞死，能够重来一次就好了。”
南栀转身看着顾寒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顾寒城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知道吗？以刚刚的情况来看，你是挡在我前面的，不可能撞死我们两个，要撞死的话，也只会撞死你。”
顾寒城听着南栀的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要是被撞死的话，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我为什么要开心？”
“南栀，从我们认识到结婚，再到现在，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一点都不恨我吗？”
“虽然这些年我过得都不尽人意，但是我不想挥霍我的人生，恨你就是对我的人生最大的挥霍。顾寒城，你已经占据了我人生那么长的时间，所以，余生，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顾寒城一噎。
南栀的话平静如水没有带一丝锋芒，顾寒城却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荆棘之中，浑身上下都在刺痛。
“顾先生，是不是我说恨你的话会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有机会弥补一些什么，是吗？”南栀轻声反问。
顾寒城一时语塞。
南栀的话，一针见血。
但是，并不是顾寒城的真正意图。
弥补只是其一，他真正想要的，是她。
“顾先生，不要再想那些我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好好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吧，你现在还没有出院，应该在医院里好好的静养，而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南栀，怎么说刚刚都是我救了你，你……”顾寒城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并不是想要向南栀邀功，想让南栀感激他。
“如果你刚刚没有出现，真的被车撞了，那也是我的命运，顾先生，我不恨你，同样，你这样肆无忌惮的介入我的生活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也换不来我的感激，所以，顾先生以后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顾寒城的胸口一阵辣痛，呼吸一下都痛，和他还重伤的时候的感觉差不多。
他终于知道，语言也是一把利刃，有多么伤人。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车里一阵沉默。
还没到医院，南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罗弘维。
一接通电话，罗弘维着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南栀，你是不是在事务所楼下被车子撞了？”
“没事，就是一点小擦伤。”
“你现在在哪儿？”
“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现在还没有到，我也不确定是哪个医院，等会儿我到了再告诉你。”
“好。”罗弘维点点头。
联系上南栀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带血的柠檬，眼底似乎凝聚着一场风暴。
李玲站在罗弘维对面，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出去吧。”罗弘维冷声说道。
“罗律师，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是南栀主动要给我泡一杯咖啡，我只是告诉她我平常喝咖啡的喜好，我并不知道没有柠檬了，也不知道她会下楼去买，更不知道她会在买柠檬的时候出车祸……”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罗弘维打断了李玲的话。
虽然没有一句责怪，罗弘维的态度也足以让李玲的心难受的要命。
罗弘维的事务所开了三年了，她等于是事务所的开国元勋。
这三年多，事务所的业绩，她可以说是能和罗弘维平分秋色的！
她以为他们相处久了就会日久生情，结果，却抵不上一个南栀。
那个南栀有什么好？
不仅离过婚，还是个瘸子！
罗弘维到底看上南栀什么了？
李玲带着一肚子气走了出去。
买个柠檬都能出车祸，是不是故意整她呢？
她不就让南栀泡了一杯咖啡吗？南栀直接整整出这么个死出！真是能力不行，心眼不少！
李玲原本只是讨厌南栀，现在，已经上升到记恨了。
顾寒城把南栀送到他住院的那家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立即给南栀处理伤口。
顾寒城坐在外面等候着。
裴允缓步走了过来，坐在顾寒城身旁，“沈胤已经联系段医生给南栀治腿。”
“南栀不可能去晋城那边手术，沈胤一定会安排段医生来帝都这边的医院给南栀手术。段医生毕竟是正规医院的医生，想要跨医院手术有很多限制对吧？”顾寒城问。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安排了，段医生会在这家医院为南栀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