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克里维斯,艾丝特将房门关好:“如果有危险,我们就不登岛了?”
“嗯。”克莱恩点点头。
最终三人在船上一等舱餐厅解决了晚餐,当然,达尼兹是没有任何选择权的。
不过在逐渐认清哈梅尔的真面目之后,达尼兹已经对两人严密看守他的情形感到绝望了。
七点多,一行人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船身摇晃的幅度小了不少,外面的狂风应该是缓和下来了。
克莱恩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一路走向船舱入口,向那里的守卫询问了哪些人没返回白玛瑙后,才跟两人一同往三一二房走去。
“怎么了吗?”艾丝特问。
克莱恩摇摇头,没有回她。
回到船舱后,艾丝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副扑克,在克莱恩疑问的眼光下,她虚心解释了这扑克的来源:
“昨天晚上在船上跟人闲聊的时候玩了两局,他输给我的。”
加上达尼兹,现在正好三个人,也能凑出一桌斗邪恶。只是刚开始牌局没几分钟,艾丝特忽然将手中的牌反扣在桌面上。
同一时间,克莱恩也放下手上的扑克,跟艾丝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点奇怪。”艾丝特轻声说道,某种异常触动了她的感知,让她想去岛上看个究竟。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格尔曼,”她的语气有点飘忽,“你不觉得班西的发音……很像是巨人语中的宾西吗?”
克莱恩的眼神一凝,点点头:“我去趟盥洗室。”
兴致刚被挑起的达尼兹十分茫然:“喂喂,你俩别是手牌太烂不想打了吧?达尼兹大爷这把手气可好着呢!别跑啊!”
“你是不是有点太得意了?还达尼兹大爷……”艾丝特笑眯眯地看向他。
达尼兹立刻闭上嘴,往后缩在安乐椅上。
克莱恩从盥洗室走出来后,给了艾丝特一个眼神,艾丝特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回房间,带上了自己的挎包。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已经多了一张银质半脸面具,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克莱恩扣上双排长礼服的纽扣,从门边的衣帽架上取下半高丝绸礼帽,面无表情地转向达尼兹:
“你自由了。”
“啊?”达尼兹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随意将手中的扑克丢到了桌面上,“真就不玩了?”
然后他看到哈梅尔也跟在了格尔曼身后,准备离开房间,达尼兹突然懂了,很惊讶地喊起来:
“你们要去救那个船长,还有那些普通人!?他不是说外面很危险吗?”
艾丝特无辜地眨眨眼:“都是格尔曼说了算,我只负责执行。”
克莱恩将礼帽在头上压紧:“他们和我合作过,保守了秘密。他请我吃过鱼人肉,帮我赔偿了‘白鲨’的损失。”
达尼兹下意识开口:“赔偿了多少?”
“几苏勒。”
艾丝特微笑着跟在克莱恩身后,两人都没有去管屋里满脸震惊的达尼兹。
也不知道达尼兹盯着窗户想了些什么,沉默好几秒,他突然从安乐椅上蹿起来,跟在两人的身后。
艾丝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跟着我们比较安全吗?”
达尼兹咬紧牙关:“怎么可能!我可是‘烈焰’达尼兹,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退缩!当然要迎难而上!”
艾丝特和克莱恩是一个词都没有信的。
——
之前在白玛瑙号船舱内,都让人感到猛烈的狂风已经缓和不少,但仍然夹着寒意不断吹拂在下船的三人身上,让本就胆战心惊的达尼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班西岛跟贝克兰德或者廷根这样的城市没法相比,街道上使用的还是很原始的手动蜡烛灯,灯柱相隔好几米排在街边,外面盖着玻璃灯罩。
因为天气的骤变,今夜并没有人来将它们点亮。
雾气在漆黑的夜色下悄然变浓,即使是绯红的月光都只能照进少许,所有的房屋门窗紧闭,没有丝毫灯光透出。
街道上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和风声,没有任何声音,那些屋子明明除去房体略老旧,看上去还算完好,但却仿佛空了许久似的,只有一片死寂。
艾丝特沉下心来汇聚精神,将脑海中什么“鬼打墙”“幽灵屋”“凶宅惊魂”之类的念头统统扫出去,把“罗根之爪”握在手上,刀刃释放到最长。
突然间,她心念一动:“格尔曼,你的十一点钟方向。”
几乎是她出声的同时,克莱恩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有东西袭来的画面,他不慌不忙,反手将手杖抽出去,正中那西瓜大小的黑影上。
借助克莱恩左手上提着的马灯,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那竟然是一颗没有下半截身体的脑袋!
脑袋下方只连着喉管,还有暴露在空气中的胃袋。
脑袋本身就仿佛融化半截的蜡烛,上面长着青色的霉菌细毛,外侧不断渗出恶心液体的皮肤,跟被戳破的水袋一般垂下,松垮地挂在骨头边缘。
但这诡异人头的牙齿异常尖锐,几乎赶得上打磨过的利刃,看上去很轻易就能将人的手臂给撕碎。
克莱恩刚才那一下力道非常重,那脑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