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草号”的旗帜晃动,它悠然地穿行在一片蔚蓝而平静的海域间,因为附近连风都没有,这艘船只是平缓地随着前进。
这里太平静了,海浪下甚至没有任何生物存在,只有船身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五彩缤纷的泡沫上,被清晨雾蒙蒙的阳光压碎。
几天前,“四叶草号”在海上遭遇了“黑皇帝”号,亚伦甚至完全不打算跟对方靠近,就果断让托马使用了那条可以穿梭灵界的项链,以免被追上。
而在离开灵界隧道后,“四叶草号”便直接出现在这片海域,因为失去了相应的方位,亚历山大几人花了些时间,才通过向灵界祈祷寻求答案的仪式魔法,确认了这是一片没有多少记录的神秘地区。
因为不知道这里暗藏着什么危险,每天巡逻的人员都是无缝交替的。
马蒂欧正在甲板上巡逻,观察附近海水的情况。
前几天,他在笔记本上多留下了一个问号,他上周竟然完全忘记了要向光芒祈祷的事情。
如果不是亚历山大先生另外有一个笔记本,在早餐后随口问起这件事,马蒂欧会完全把它给忘掉。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马蒂欧深吸一口气,随意地望向远方。
在船头两点钟的方向,他看到了一点扭曲的黑影,然而就在马蒂欧下意识皱眉,想要更仔细观察的时候,那道黑影又突然消失了。
在这片大海上,当然也存在“海市蜃楼”一类的幻觉,但有时候这些幻觉并不一定是完全虚假的,很有可能是带来危险的启示。
马蒂欧迅速拉住旁边经过的皮埃尔,拜托对方先帮自己实行巡逻的责任。
在皮埃尔同意后,马蒂欧迅速回到船舱内,走上楼梯敲响船长室的房门。
“进来吧!”亚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马蒂欧推门走进,看到亚伦正站在“四叶草号”的驱动水晶前方,在上面用某种红色的液体涂抹符号。
“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亚伦看都没有看向门边,专注地盯着眼前绿光流转的水晶球,只是他的眼底偶尔倒映出细碎的银光,仿佛他眼前真正看到的,是一条流动的银色长河。
手中的羽毛笔缓缓划出痕迹,每次蘸取液体时都极为吝啬,只让尖端染上一点,这种举动大大拖延了他绘制完成的效率。
这件事亚伦已经做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完成。出于马蒂欧不知道的那些原因,亚伦并没有一次将全部符号勾勒出来,只是每天都添上几笔。
马蒂欧吸了吸鼻子,屋子里弥漫着很淡的血腥味。那种液体如果是普通的血液,应该早就腐烂了才对,或许它是某种非凡生物的血液?
亚伦又画完了一道螺旋的收尾处,他重新用木塞堵上那根试管,然后拿起圣化过的匕首,在上面施加了灵性之墙,才将试管收到一个装满羽绒的盒子里。
做完这件事情,“四叶草号”的船长才看向旁边等待了片刻的这位船员:“怎么,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这个时间点有轮班。”
“我在海面上的时候,看到了一抹黑色的痕迹,它看上去很像是某种缺口,又像是从上往下倒映出了一座海岛。但是负责勘察远方的船员并没有反应,一转眼那副景象就不见了,似乎只有我注意到了。”
亚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不确定那是幻觉还是特殊的预示,所以来找我……不错的警惕心,你看到的阴影方位大致在哪里?”
马蒂欧走到桌子边,在海图上大致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我并不是特别确定,但是按照目前我们行驶的方位来说,应该就在这一片。”
亚伦目测了一下之前从灵界启示里,勉强绘制出的模糊海图,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暂时不要离开船舱,以免再度看到那怪异的景象。”
在马蒂欧推开房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亚伦又喊住了他:“帮我把托马喊过来。”
“需要我一起喊上亚历山大先生吗?”
“不用,他灵性比我们低很多,看不见什么东西的,很安全。”
马蒂欧尴尬地将船长室的房门重新关紧。
亚伦望向那个装着一试管血液的小盒子,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随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坐到了自己书桌后的椅子上。
为了压制“四叶草号”进一步发展活性,原本用于改造它的血液,只能通过缓慢的绘制法阵,来进行少量多次的转移。
至少这艘船已经安分了许多,不会突然间一头转向充满危险的地方,亚伦与它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知道“四叶草号”也对这些血液很满意。
如果可以,真想自己喝了它,试试会发生什么……
亚伦晃了晃脑袋,将这个糟糕的想法赶出去,老师曾经严肃地警告过他,他必须得克制住这种冲动。
一旦亚伦没能忍住,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砰”一声,托马走进了船长室,满脸阴沉,脸上带着浮肿的黑眼圈。
“干什么?别让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摔破某个酒瓶就喊我!我刚刚睡着就被你他妈的喊起来——”
“哦,只是你待在船长室附近休息会比较安全。马蒂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