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福冷眼看着韩长暮,半晌没有说话,静了片刻,他突然出人意料的往地上扔了一把短刃,冷声道:“韩大人,青云寨的水匪罪大恶极,尤其是三个当家,更是首恶,这手刃青云寨二当家的大功,邱某就让给韩大人了。”
此言一出,一片死寂,众多水匪和李长明都将目光落在了韩长暮的身上。
气氛凝重的可怕。
韩长暮丝毫没有受到这种凝重气氛的影响,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捡起短刃,疾步走到了李长明的面前,微微眯了眯眼。
他手上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听得“噗”的一声,刀刃整个没入了李长明的胸口,只留下短短的乌黑刀柄露在外头,血沿着刀柄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李长明满脸震惊之色,脸一下子就白了,唇角嗫嚅,艰难的吐出了个“你”字,便被韩长暮满脸不屑的一把推开了。
他矮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浓重的灰尘。
韩长暮转过身,慢条斯理的拿帕子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再弃之如履的扔掉,掀了下眼皮儿:“邱指挥使觉得如何?”
指缝里溢满了鲜血,一滴滴砸在地上,刺痛了众多水匪的双眼,方才还口口声声可以将他们活着带出去的人,转眼间就亲手捅死了他们的二当家,这人翻脸比翻书都快,简直是个禽兽,不,比禽兽还要禽兽。
韩长暮这副翻脸无情的做派,不止镇住了众多水匪,他们即便恨毒了韩长暮,也不敢擅动,更镇住了邱福。
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听到了韩长暮的话,不禁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韩大人果然,果然是,邱某佩服韩大人,韩大人和其他的内卫,可以出来了。”
韩长暮挑眉,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闪着乌黑寒光的箭簇,突然停了下来,冷笑道:“既然本官值得信任,这二当家也死了,那么剩下的水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了,邱指挥使为何还要让弓弩手上前呢?”
邱福盯着跟在韩长暮的身后,始终侧身而立,不肯将正脸扭过来的男子,心中疑窦顿生,听到韩长暮这话,他不但没有让弓弩手退后,反倒抬了抬手。
弓拉满弦,箭气徜徉。
韩长暮的双眼一缩,疾言厉色的质问:“邱指挥使这是何意!”
邱福抬手,遥遥指向了韩长暮的身后,一脸凝重的开口:“你,转过来!”
那人身形一震,犹豫而缓慢的转身。
韩长暮牢牢的抓住了那人的肩头,令那人难以动弹,随即淡淡一笑:“邱指挥使只怕是箭指水匪,意在,”他的声音倏然低了,将最后两个字隐去,只无声的动了动唇。
但邱福看懂了,这最后隐去的两个字,俨然是扯下了他此行的遮羞布,他反倒镇静了下来,总之是要取了那人的性命,至于最终要拉多少人一起陪葬,那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
“韩大人既然明白,为免伤及无辜,韩大人还是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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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过来的好。”既然被看穿了此行的用意,邱福索性不再装腔作势了,眯着眼满脸阴冷,杀意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他满脸漫不经心的冷笑,全然没有将“逃走”这两个字放在眼中,在他的眼中,韩长暮和身后的那个人,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在他的弓弩手的围困之下,插翅也难逃了。
韩长暮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惊惶,抓着男子肩头的手上青筋崩裂,疾言厉色的尖声问道:“姓邱的,你当真,要如此做吗?”
邱福眼看着韩长暮不负方才的镇定自若,心里不由的大为得意,神情也更加倨傲和不屑了,指着已经背过身去,身子在微微颤抖的男子,大声讥讽道:“只要他走过来,你们,你们这些青云寨的水匪,本使都可以不追究,都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起来。
邱福大喜过望,他只要谢孟夏的命,事成之后,这些水匪还能剩几个活着的,那就是他们的命数了。
他又言语挑唆了几句。
满院子的水匪原本就被李长明的倒地刺激到了崩溃的边缘,想要活命的那根弦绷得快要断掉了,再经邱福这么一挑唆,在崩溃之前,他们看到了微弱的生机,发出潮涌般的怒吼声。
“把他交出去,交出去!”
“交了他,咱们就能活命了!”
“把他交出去!”
“把他交出去!”
暴动转瞬而起,打了韩长暮几人一个措手不及,已经弹压不住这些暴动起来的水匪了,即便用尽了全力拼命阻拦,可这些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直冲云霄,完全淹没了他们几人阻拦的声音。
水匪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了一条活路,对韩长暮几人的阻拦皆是以命相搏,在相继倒下了几名水匪后,其中一群人抓住了那名男子。
“抓住了,抓住了。”
“快,兄弟们,把他送给军爷,咱们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