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是张知州,因他不懂骑术,才叫守卫驾马带他前来。 “张大人,你怎在此?”许芷上前,将张匡从马上扶下,不等站稳,张匡急道:“许小姐,张某一事相求,万望许小姐莫要推辞。” 许芷同沈程二人对视,面上皆为疑惑。 “大人言重了,若许芷帮得上忙,便一定要帮的。” 闻言,张匡深深一揖,道:“望许小姐不再追究崇善寺之事。” “你!” 程翎勃然大怒,沈明也不由蹙眉,许芷心下疑惑,道:“晚辈可以答应,只是个中缘由,希望张大人能坦言相告,叫我死也死得明白些。” 张匡只抚着白胡叹气。 小姐有命,几个出身许家军的暗卫只得偃旗息鼓,程翎提刀走在马车一边,车内许芷、沈明和张匡相对而坐。 张匡兀自几番叹气,终是在许芷耳朵长茧前开了口。 “许小姐,其实张某早已察觉崇善寺有异。” 闻言许芷同沈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蹙了眉,既已察觉有异,为何不派人去查,还要阻止他们。 “此事事关重大,根系庞杂,绝非将其毁尸灭迹便能根除,可现下还不是广而告之的时候,许小姐,若你信张某,便将此事交由张某处理,今日事发突然,往后再不会让小姐遇险。” 见许芷仍将信将疑,张匡叹气,开口道:“张某无法全盘托出,便只告诉二位一事,崇善寺的账册,是有问题的。” 果真是账册之事,沈明抬眼看向张匡,后者继续道:“崇善寺体量不大,香火钱也上得少,这本没什么,可几月前我府里的下属按例查账时发现税赋有异,尚未来得及通报便在夜里被暗杀,凶手连夜纵火,将一切痕迹掩去,若非他死前察觉,誊抄了一本秘密着人给我送来,怕是要这么白白死去了。” 沈明蹙眉,直觉不对,未来得及通报便被杀害,定是身边有人,可若是身边有人,又怎会由着他将誊抄本送至知州手中。 可崇善寺此番差点害了许小姐,便定非友,送誊抄本之人既想借张大人之手彻查崇善寺,于他们而言便不见得是敌人了。 许芷点点头,她想提慧念师父,却想到慧念身份不明,担心无意间暴露,思索一番,开口问:“三日后,谁要上崇善寺?” “是新任大理寺卿来还愿,花大人幼时曾受寺中僧人恩惠,只是那位僧人已作古,没能亲眼见他上任。”张大人道,“花大人立春之时便已定下,应与此事并无瓜葛,许小姐何故提及此事?” 许芷摇头不再言语,张匡接着道:“于是我便派人守着崇善寺,只是越查越没有尽头,像个无底洞似的,如今若是在庙内大动干戈,怕是会打草惊蛇,那样怕是要功亏一篑。” “张大人,我明白了,此事由您做主。” 税赋本便是知州之务,且许家素日只问行军打仗,不参旁事,许芷于是点头应下。沈明也未多言,张知州接连道谢,不忘叮嘱二人千万保守秘密。 马车行至许府门前,二人一道下马作别了张知州。 许芷同沈明立在门前相顾无言,心里却念着同一件事: 如何才能留下? 许芷见沈明浑身大大小小全是伤口,僧帽还结结实实扣在头上,心中酸楚,实在不愿让他一人再回禄山书院。今日一遭,沈明则再不放心离许小姐太远,一心想再住回别院,守在她身边,哪怕遭人非议,他也不惧。 程翎见往日黏在一处的两个人沉默良久,倒有些尴尬,迟疑开口: “不如……请沈公子进府坐坐?” “好。” “好!” 程翎话音方落,二人便仿佛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 程翎:“……” 方才坐上张匡马车时程翎已差人给信,知晓小姐无事后府上众人方才睡下,此时万籁俱寂,程翎备好了药箱,许芷跟他到了东边别院,见沈明敞着门坐在桌前。 “阿翎哥,我想先同沈明讲几句话。” 程翎闻言点头,将药箱递给许芷,带上门后屏息立在墙根。 许芷将药箱放在桌前,轻叹口气:“沈明,你呀,为何不多爱惜自己些。” 见沈明垂头不语,她取出药粉,抬起沈明臂膀,想着分散些沈明的注意能可疼些,便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柜后有暗室的?” “那屋脚下风来得怪。” 沈明不愿许芷担心,上药时连眉都未蹙分毫。 面前少年隐忍,见他仍带着僧帽,许芷又红了眼眶,如此细致聪慧之人,若要避开朝堂争斗想必不是